第379章 狸貓觀老虎

孤小星默默看著天空之上的沈流風，看著其後由線勾勒出來的身影。

那身影無實無相，就像是以某種術法召喚而來的神靈意志。

可這世間真的有神嗎？

若是以前，孤小星還不太明確這個答案，那麽在他看過東方雨的過往記憶，歷經過九冥山的一場大夢之後！

他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世間生靈億億萬，世間眾生萬萬種，但偏偏……沒有神！

所謂的神靈，也只不過是站在了更高的生命層次上，在他之上，還有古靈、真神、真靈！

哪怕達到了真靈層次，也不是所謂的神，他們是誕生於第一個紀元的生靈。

盡管他們或許強大無比，難以想象，但他們不是神。

甚至，在真靈之上，或許還有更高層次的生命，但他們依然還是生命，不是神！

這世間，只有自詡的神，只有被人供奉虛假的神，卻從來不存在真正意義上的神！

就好比是對凡人而言，他們這些修真者，便可以是神！

而作為“神”的修真者，卻極少有信神者，他們更多的，信奉的是修為實力！

可此刻的沈流風，卻是在問神！

舉頭三尺，有神否？

下一刻，出現在沈流風身後的無相身影給出了答案。

“吾為真神，喚……觀雷！”

沈流風神色肅穆而虔誠，雙手印決微微變幻，再次開口：“請真神……降靈！”

“善……！”

無相身影中，傳出一道極其空靈的聲音，緊接著，他忽然一指點出，點在了沈流風的百會處。

霎時，沈流風似乎承受了劇烈的痛苦，神色驟然猙獰。

於此同時，他眉心的雷霆印記如忽然長出了嫩芽，隨著那嫩芽印記開始生長，漸漸長出了嫩葉。

而沈流風的氣息也隨之暴漲。

孤小星並沒有閑著，他已經重新飛回了天上，果斷一劍斬出，血色劍芒橫貫長空。

可在接近沈流風與那真神虛影時，劍芒轟然崩碎，就仿佛是被什麽無形之力阻隔。

這不禁讓孤小星眼神微凝，覺得那無形之力與古靈力場有點像，再聯想方才其自稱真神，漸漸，他心中已經有了猜測。

這時，沈流風眉心處，雷霆印記已經轉化為了一根嫩芽印記，嫩芽生長在他的額頭，生有四葉！

而直至第五片嫩葉也生長出來時，所有嫩葉從中間被撕裂開來，就如同是眼眸開闔！

五片嫩葉……五只眼！

隨著五只眼在沈流風的額頭完全睜開，其身後的真神虛影轟然潰散。

而沈流風的一身氣息，已經變得極為驚人，他的修為並沒有改變，但他的人，卻仿佛站在了更高處！

生命層次提高了麽？

這一瞬，孤小星明白了，對方是以某種秘術，喚來世間真神殘存的冥念，借此來助他提升自我的生命層次。

這其實就與方清青以冥念造夢類似，道理相通，不同的是當初方清青的冥念更為濃郁強烈。

而此刻這屯雷真神的冥念或許僅有一絲！

但真神就是真神，盡管只是一絲冥念之力，也足以讓沈流風的生命層次提升一個台階！

讓其突破那道生命的桎梏，由生靈巔峰，邁入神靈層次！

其實，孤小星已經發現了，在這樊籠世界中，人們所認知的真靈，與大夢中九冥山認知的真靈也完全不同！

這裏認知的真靈，不知是不是傳聞經過了太長時間的演變，導致出現了偏差。

在樊籠世界中傳聞中的真靈，其實也就相當與古靈層次，與孤小星在九冥山中聽聞的那些誕生於第一紀元的真靈，天差地別！

沈流風擡手，微微一握，頓時傳出氣爆之聲，一種與之前截然不同的感受傳遍全身，讓他無比的舒暢。

就恍如是掙脫了天地間無形卻絕對存在的層層束縛。

他看向了孤小星，連同眉心之上的五只眼睛也一同看了過去，微微一笑，道：“你我已處於不同的高度……！”

可忽然，沈流風臉上的笑容戛然而止，轉而是難以置信！

“這……怎麽可能？”

只見沈流風滿臉愕然地喃喃開口，七只眼睛一起死死盯著孤小星。

他雖然不太清楚生命層次的具體分化，但也知曉這其中必有高低！

在之前，他感受不出孤小星的生命層次，可當他施展了問神術，承繼真神之力，開出真神之眼後，他的眼界已全然不同！

這就好比是螻蟻的眼睛看不出老虎的可怕，但狸貓卻可以！

而此刻沈流風眉心那勘破虛妄的真神之眼，就仿佛是那雙“狸貓眼”。

在他的眼中，孤小星的身影，甚至忽然變得比之前還要高大！

就恍如是……狸貓觀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