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春潮湧

“我一定會服侍好師尊的。”

“你是不是瘋了。”江月白說。

穆離淵俯身貼近, 沒有觸碰,只有過分沉重的呼吸。

“我是瘋了。”與江月白對上視線時,眸波晃動裏那點光像是壓抑的怒火, “我真的忍不下去了,從看到你收藏別人的信物開始, 我就嫉妒得發瘋, 我聽蕭玉洺講你過去的事,一件又一件, 每一件都有關風花雪月,我心都在滴血, 我當時真想直接掀了桌子, 可我什麽都不能做,我沒資格。”

“你現在就有資格了?”江月白神情冷淡地瞧著他。

“沒有。”穆離淵搖頭, 一字一頓地說, “我好難過。”

江月白近距離看著他的眼睛。

這雙眼睛很奇妙, 眼珠邊緣總會泛出點不一樣的色澤, 在日光下是褐紫、在月光下是墨藍、在極近相對時又透徹得能映出倒影。

眼中淚不是假的。

淚光蕩漾漫開。

又隱入暗夜, 消失不見。

穆離淵吹熄了燭火。

暗夜無風, 只有逐漸急促的呼吸。穆離淵低頭想去吻江月白的唇,江月白偏了下臉:“真不要命了。”

“讓我活過今夜就成。”穆離淵小聲說, “明早我自己動手, 不臟師尊的劍。”

“挺會花言巧語, ”江月白冷冷道,“信不信我現在就廢了你手腳, 下去。”

穆離淵不敢再去吻, 單手攬著江月白的肩墊在他頸後, 小心翼翼地抱著他:“那師尊親我一下, 好不好?就一下,我立刻就下去。”

“前些日還客客氣氣說‘把你當新認識的朋友’,怎麽現在原形畢露。”江月白卡住脖子將人推開了一段距離,“早知你這般難纏,我一開始就不會留你。”

“所以師尊真的只把我當......”穆離淵沒有躲,被掐著咽喉的嗓音微啞,“用完就扔的情人嗎......”

這話聽起來不道德,但也不算錯,江月白本就不打算和誰談什麽過深的情,那才是真的不負責任。

“差不多,”江月白很坦然地展示了自己的渣男想法,“接受不了的話,你可以離開。”

“我不走。”穆離淵摟緊了江月白,埋在江月白長發散亂的肩頭,聲音小得近似嗚咽,“我能接受,什麽身份都行。”

江月白說:“那你起來。”

穆離淵沒起,抱得更緊了:“是不是因為我有些事沒講真話,師尊很討厭我。”

江月白沉默了一下,答道:“沒有。”

穆離淵淚跡未消的雙眼裏立刻盛滿了歡喜,仿佛剛剛的委屈吃醋全忘記了,不顧江月白極冷的臉色猛然吻了下去。

錯亂的吻鋪天蓋地,像個吃到好吃東西的小孩子,親了嘴唇又親臉側,江月白忍無可忍,掐著對方脖子的手狠狠用力,拇指向上頂住對方下巴,把人推得仰起臉來。

但訓斥的話到了嘴邊,卻說不出來了。

穆離淵紅著眼睛看著他,吻痕和血絲讓這張臉變得楚楚可憐——和方才狂亂親吻的瘋子完全判若兩人。

“你能不能正常點。”江月白說。

“師尊說不討厭我......”穆離淵喉結在江月白指間艱難滾動,“我太開心了,沒控制好......”

江月白:“你也太容易開心了。”

“師尊松開我好不好......”穆離淵撫上江月白掐著自己咽喉的手,啞聲說,“我還沒親夠。”

江月白:“......”

“吻技太差了。”江月白松開手,“每次都只會亂啃是嗎。”

“不是的。”穆離淵聽到這個評價很慌張,急忙解釋,“我只是每次看到師尊就太高興,別的什麽都忘了。”

江月白不發一言地瞧著他。

“師尊再給我次機會,”穆離淵祈求般看著江月白,“我會好好表現的。”

江月白沒說話,只微微擡了擡下巴。

似乎在示意:你試試我看看。

穆離淵恍惚了一下——江月白的神情和從前在滄瀾山俯視著他說“試試個劍招我看看”一個感覺。

這樣居高臨下的態度讓他萬分著迷。

穆離淵抿唇彎腰,小心翼翼橫抱起江月白放在椅子裏。

輕聲說:“我會服侍好師尊的。”

這次的吻很慢很細致。

穆離淵彎腰垂睫,動作柔緩地碰了一下唇,近乎虔誠,經過皮膚時,只留下淺淡的濕涼。

但卻細致,一點一點,仿佛在享用珍貴的盛宴,哪裏都不舍得錯過。

江月白平靜坐著,沒什麽反應,也沒有拒絕。

穆離淵大著膽子順著衣衫吻,雙手都在打顫——他魂牽夢繞想念了幾百年的人,居然就這樣近在咫尺,任由他親近......他心臟劇烈跳動,生怕是在做夢。

江月白自始至終沒有推開他,沉默的視線像是觀察,或者說審視。

穆離淵扶著江月白的膝蓋跪地。江月白終於出了聲:“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