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腎移植

磁帶這種東西燕折都不知道怎麽用。

他把玩了兩下,揣進兜裏。用一團亂糊的腦子思考要不要交給白澗宗,裏面的視頻應該和蘇友傾相關,萬一裏面出現白茉受虐的身影,那……白澗宗會做什麽燕折都不敢想。

燕折打開門,就看到了幾米外的白澗宗,他下意識捏緊了兜裏的磁帶,故作平靜地問:“怎麽了?”

“張三說你在燕顥房裏和甘靜聊了很久。”

“嗯。”

“聊了什麽?”

“不是說不要管我嗎?”

白澗宗眼裏落滿陰影,與燕折對視良久。

換做從前燕折可能會怕,但現在屬實擺爛了,愛咋咋滴。只要抱著“有本事你就玩死我”的心態,根本無所畏懼。

“你和大姐聊了那麽久,又聊了什麽?”

白澗宗一頓,燕隨清說的話在腦海裏一閃而過——

“他名字裏的‘折’就是字面意思,代表折斷、夭折。雖然是封建迷信,可頂著這樣的名字生活也算是種惡毒的詛咒了,可以的話,別讓他再和燕家接觸了,燕馳明的狠不比蘇友傾少一星半點。”

白澗宗面色不動,沉沉掀起眼皮:“沒聊什麽,一些針對燕家的合作。”

燕折也沒追究:“那我也沒什麽,安慰了她一下而已。”

燕折莫名不想說那些事,燕氏夫婦對他沒有感情也是眾所皆知的事,沒什麽可矯情的。他不希望自己在白澗宗的印象裏永遠都是慘兮兮的、需要被保護的姿態。

可一旦發現他不需要被保護,也許白澗宗就會頭也不回地離開。

簡直是個死結。

燕折問:“晚上要留下來吃飯嗎?”

白澗宗反問:“你想?”

燕折:“你不需要管我,別問我想不想。”

白澗宗:“……”

燕折身上仿佛長滿了刺,靠近了就得戳一下,全是血,但沒有聲音。

兩人很久沒出聲。

燕折卻有些煎熬,講生硬話的人是他,心裏不安的人卻也是他。怕白澗宗真的難過,又怕白澗宗真的不在乎。

矛盾死了。

早知今日,他就該在剛醒來的時候帶著甘靜給的兩百萬遠走高飛,離白澗宗遠遠的,再多出去社交社交說不定現在都脫單了!

白澗宗嘴角動了動,似乎想說什麽。

燕折順著他微微向下的視線看到自己左手上的紅印,是剛剛探出窗外拿磁帶剮蹭的,隱隱有些破皮。

燕折將這只手也揣進兜裏,小氣地背過身不給看。

白澗宗:“……去塗藥。”

“沒出血。”燕折無所謂地說,“磕磕碰碰生活常有,反正以後也不會有人提醒我塗藥,我得提前習慣。”

白澗宗氣得咬緊牙關:“燕、折!”

燕折抿了下唇:“你別生氣了,生氣容易命短。我也不是在說氣話,這麽小的傷沒有人看到也就不算什麽。”

“……”

白澗宗閉了閉眼,該死的,叛、逆、期!

不遠處,燕家的園丁拎著一個大蛇皮袋跟在警察身後,袋子還一直在動,仿佛裏面裝著什麽活物,隱隱約約能看出交纏在一起的細長弧度。

燕折一眼看出裏面裝的是銀環蛇,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頭皮發麻地後退一步。

俞書傑還低聲說了句:“裏面有三條。”

白澗宗沒忍住:“什麽都怕,你以後怎麽……”

“要你管。”燕折倔強地說:“你放心,我以後都不走草地了。愛護草坪人人有責。”

“……我沒這個意思。”

“我有這個意思。”

“……”

還是不遠處的警察打破了這邊的沉默,他對燕馳明耳語了幾句,隨後燕馳明便拍拍手,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力,臉色難看地說:“感謝各位在今天這個難過的日子過來陪伴我們夫婦倆,但實在抱歉,晚上不能招待大家了。”

眾人議論紛紛,不明所以。

警察代為解釋道:“有人在這裏投放了毒蛇,目前是抓到三條。但由於最前兩天的監控缺失,所以不確定具體有被投放了幾條,大家還是先回家比較安全。”

“……”燕折渾身發冷,只覺得身邊哪哪都有蛇信子的“嘶嘶”聲。

白澗宗說:“走了。”

燕折自然沒有意見,如果可以,他再也不想見到燕家人了。

回去的路上很沉默,經過海勒公館的時候白澗宗問:“晚上住哪?”

“你不是知道嗎?”

白澗宗面色一滯,但沒否認。車沒有停,直接略過海勒公館開往了市中心的南山。

燕折安靜貼著窗戶,看著紙醉金迷的夜色唰唰後退,慢慢被寧靜的樹林與晚風取代。

好幾天沒回山莊了,燕折下車的第一時間就去看了大白,管家吉伯正在投喂,聽到腳步聲笑呵呵道:“燕少爺回來了?”

“吉伯。”

燕折拘謹地點點頭,沒有靠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