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二章 輸了,是會死人的(第2/3頁)
電話還是響了。
貝爾蒙沖到了電話前,拿起了聽筒。
“有動靜嗎?”他急切地問道。
“額,還沒有,有些零星的吃進,不過應該都是些敢死隊。”電話的那頭,經紀人說道。
“那你沒事打電話來做什麽?”貝爾蒙沒來由的一陣煩躁,在電話中發起了脾氣。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鐘,然後回答道:
“我們,看見陳劍秋了,那個華人老板。”
貝爾蒙忽然覺得一種莫名的恐懼感湧了上來:
“他不是在債券交易所或者自己的大本營嗎?怎麽跑到證券這邊來了?”
電話那頭還是沉默。
隨後,一陣吵雜聲傳了過來,證券交易大廳裏似乎產生了一陣騷動。
突然,經紀人的聲音傳了過來,聲音中,帶著一絲畏懼和恐慌:
“他,他身邊的那個經紀人拿著一疊票據去交易亭了!他,他應該是要出手了!”
貝爾蒙頓時覺得自己從頭涼到腳: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他不可能還有資金的!他這是在虛張聲勢!”
他抓過聽筒,歇斯底裏地吼叫著:
“繼續拋!砸盤!用我們所有的籌碼!”
電話斷了。
交易所裏,陳劍秋坐在那一排的椅子上,手裏拿著一根雪茄吞雲吐霧。
他的出現,和接下來的動作,無疑給現場的人打了一陣強心劑。
陳劍秋,帶著他洞窟裏的幾百萬美元,進場了。
如果放在上個星期,這幾百萬美元或許掀不起什麽波瀾,但現在可不一樣了。
價格太低了。
這幾百萬美元足夠支撐起陳劍秋瘋狂地掃貨了。
他仿佛貪婪的饕餮一般,有多少籌碼,吃多少籌碼。
與此同時,摩根那邊反擊的號角也吹響了。
他帶著政府的資金和午後籌集的一千多萬美元,殺了進來,主要目標,是東部一息尚存的鐵路公司。
在昨天吃晚飯的時候,兩人甚至早已商量好了如何瓜分戰利品。
他們立下君子協定:
陳劍秋執掌西部所有鐵路公司,摩根則入主東部的。
雙方各自整合,井水不犯河水。
如果將來真的業務上出現沖突,兵戎相見,那再說。
股票的價格以一種令人難以置信的速度迅速反彈。
交易廳掛價格牌子的工作人員和他們上周一樣繁忙,價格幾乎是每時每刻都在變化,往往是這塊牌子剛掛上去,在收到交易亭那邊的消息之後,就不得不更換下一個。
市場的氣氛徹底被點燃了,那些還在觀望的人都急不可耐地開始下場。
他們生怕遲一點,就會錯過這麽好的賺錢的機會。
流動性被激活了。
這成為了壓垮貝爾蒙和空頭們的最後一根稻草。
多頭們一路勢如破竹,不但很快收復了上個星期五之前的失地,而且更進一步,在下午收盤前,到達了一個新的高度。
交易所裏一片歡呼雀躍。
他們有些人相互擁抱在了一起。
人們在慶祝著自己的勝利。
正如美國的一位詩人說過:
當太陽沖出烏雲,綻放出光芒,一切都會過去,一切都會好起來。
“咦?陳先生呢?他剛才還在這裏!”
終於有人想起了在這次危機中和摩根一起拯救美國的這個華人。
可原本坐在交易所椅子上抽著雪茄的陳劍秋,已經消失不見了。
陳劍秋倒不是有意“事後拂衣去,深藏功與名”。
他打算找一找貝爾蒙,看他是不是要兌現一下自己的諾言。
貝爾蒙此時癱坐在自己的椅子裏。
房間裏的氣氛壓抑極了,公司的職員們都低著頭,做著一些無意義的工作。
是的,沒有意義了。
因為沒有人知道,貝爾蒙銀行明天是否還會在。
那幫英國人已經離開了。
倫敦佬只留下一句話:
“你自己去和勛爵大人解釋吧。”
貝爾蒙知道自己是沒有辦法解釋的。
哪怕自己再多個八張嘴,他也沒有辦法解釋。
他完了,徹底的完了。
“都散了吧,下班吧。”貝爾蒙沉默了許久,才擡起頭對著那些員工們揮了揮手,聲音沙啞而又憔悴。
房間裏很快就只剩下了他一個人。
貝爾蒙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出銀行的大門的。
他的雙腿和灌了鉛一樣重,漫無目的地走在哈德遜河的河堤上。
哈德遜河上的輪船依舊繁忙,汽笛聲從入海口遠遠地飄了過來,傳入貝爾蒙的耳中。
夕陽灑在河面上,泛起了粼粼波光。
很美,但是很淒艷。
貝爾蒙的目光從河面上收了回來。
他突然發現了一道長長的黑影,出現在了他前方的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