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0章 會是誰?

隔雨、保暖的稻草屋頂。

大木桶煙囪……

這外形一看就是朝鮮族人極具民族特色的屋子。

“老大哥是朝鮮族人?”呂律不確定夏廣勝到底是不是朝鮮族人,穿著和漢人差不多,不容易看出來,他幹脆直接開口詢問。

“我是朝鮮族人……咋了?”

夏廣勝被問得有些莫名。

“我們帶著狗子進村裏不太好吧?”

呂律幾人立馬想起在張廣才嶺碰到的那一群最後被地雷蜂給蟄死的朝鮮族人,一開始碰面的時候,就因為打的就是想宰殺狗子吃進行強買而結怨,發展到後來就是各種針對。

說實話,他們給呂律等人的感覺,很差。

“你是擔心這個呀,放心,我們也不是全都不講道理的人,知道獵狗對獵人來說是夥伴,不會打它們主意的。雖然很喜歡吃狗肉,但要麽是自家養來宰殺的,要麽就是從別人手裏買來的,都啥年頭了,還不至於為了去吃狗肉去偷去搶。”

夏廣勝擺擺手,表示不用擔心這些。

“那我就放心了!”

呂律想想,覺得也是,不能一黑全黑。

但該有的戒備還是要有。

他沖著張韶峰等人使了個眼色,幾人都微微點了點頭。

不多時,一行人進了村子,看到村裏有孩童在雪地裏打雪仗,追逐嬉戲,看到有婦女頭頂籮筐快速走過——朝鮮族婦女搬運物品,一般用頭頂,這是長期勞動中煉就的本領,即使走的很快,也非常平穩。

夏廣勝家在村子邊緣,看上去,屋子是新建的,比一般人家要大不少,一行人進入院子,將爬犁卸下,馬匹拴在院子柵欄的木樁上,喂著草料,然後隨著夏廣勝進屋。

一進門,就看到屋裏別具特色的大炕。

這和呂律等人木刻楞裏的大炕不一樣,朝鮮族人的大炕那是真大,房間的整個地面,除了放鞋子的地方,其余是一鋪大炕,進屋就脫鞋上炕,滿鋪的炕席打理得非常幹凈。

看到夏廣勝領著一群大老爺們進來,家裏的女人和孩子,立馬恭敬的對著一群人打招呼行禮,顯得很謙卑,在男尊女卑方面,朝鮮族人顯得更為明顯。

夏廣勝在家裏很有權威,只是簡單吩咐幾句,家裏人立刻忙碌起來,忙著給幾人端茶送水,也在開始準備晚飯。

看他們家這麽熱情,呂律也不吝嗇,一個月的時間才差不多過了三分之一,接下來還有二十來天的時間要打獵,爬犁上的那些肉他們自己帶著也是麻煩,幹脆讓夏廣勝留下。

呂律和張韶峰等人也不是沒想過將打到的獵物給埋起來,等到要走的時候,讓車子運回去,可是,在這缺乏食物的季節,那些野物對血腥味尤為敏感,他們不是沒試過,兩三天的時間裏,肯定會被其它野物糟蹋。

本來很多野物就有將獵物埋起來藏著,餓了的時候回來取食的習慣,根本就藏不住,別想著被冰凍了就能沒事兒,一大堆子肉,要不了多長時間就能被拖得幹幹凈凈。

呂律的決定,讓夏廣勝高興得不得了。

憑空得那麽多肉食,一年內都不用擔心缺肉了。

就在幾人嘮嗑正歡的時候,屋外傳來喊聲:“夏叔……在不在啊?”

夏廣勝偏著頭從結了冰花的窗口看出去:“小劉啊,我在呢!”

呂律也偏頭看了下,發現來的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聽到夏廣勝在家,自己把院門打開,轉著看拴在柵欄木樁上的幾匹鄂倫春馬,還有滿是提防的幾條狗子,再看看院子裏堆放著的那一大堆血肉,稍稍愣神之後,他快步走了進來。

“夏叔,家裏有客啊!”青年站在門口掃視著呂律等人。

“進來喝水!”夏廣勝笑著招呼。

“不了……夏叔,聽說東山出熊溜子,怎麽樣?今天領我去一趟,碼它一家夥?”

熊溜子,走馱子的熊瞎子。

“咋地,今天不去靖宇城裏找你那幫兄弟去了,咋想起來要去碼熊溜子了?”

“夏叔,你咋也這麽說,把我當成啥人了,我可是本分人,話不能亂說。再說了,我咋就不能碼熊溜子了?”

青年拍了拍肩膀上挎著的雙管獵槍:“我也是有家夥的人……這不聽東山套子說好像出熊溜子了,我想著叫上叔去摟它一家夥,碰碰運氣,備不住就能叨上它,也是一筆錢不是?”

“可是我今天早上才到幹飯盆裏碼了一早上,確實有點累,我歇一天,要不,咱們明天再去?”

“那好,你歇一天,我今天去東山碼它一下,明天備不住它就躥遠了,還備不住被別人給碰上,這財真不準是誰的了。”

“那你可得小心,整這種大山牲可大意不得。”

“放心吧,咱也不是頭一回,就這槍還是上次掏的熊倉子賣了錢買的,等我回來請你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