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8章 真蹲倉熊

“你這是見鬼了還是咋地?”

突然看到自家兒子一驚一乍地竄進屋裏,家裏有客人,村長臉色變得不是很高興,當即就訓斥起來:“那麽大個人了,屁大點事兒都辦不好……”

“阿瑪……糧倉裏……有熊瞎子……”

村長家兒子慌亂得說話都打結巴,屋裏的油燈一閃一閃的,也難以掩蓋他滿臉的驚悸。

“熊瞎子?說什麽胡話,我前幾天都還看過,糧倉周圍都還好好的,那熊瞎子咋進去的,我會一點都看不出?你是不是看錯了,別覺得一個黑影就是熊瞎子,自己嚇自己?”

村長明顯不相信這話,可看著他兒子的神情又不像是說假話,所以又認真地問了一句:“你說的是真的?”

“真的!就在糧倉裏,房頂後面破了個洞鉆進去的。”

一聽這話,張韶峰等人立馬變得興奮起來,卻被呂律一個眼神制止了。

這是別人糧倉裏的獵物,又是在別人村子裏,不管怎麽說,肯定也是讓他們先上,怎麽能自己想著上手,這不是跟人爭搶獵物嗎?

而且,這也不是出頭的時候。

能在這種深山裏守著大山過日子的人,又豈會簡單。

就連在秀山屯、洄龍屯那種地方,幾乎人人都跟野物打過交道,狩獵的法子也是各有各的招。

半大的淘氣小子一般只是下夾子打野雞,用細鐵絲做的套去套跳貓子,這個一般不用走多遠,不會麻達山,也沒啥危險,幾個小家夥搭伴上山,總會有些收獲,樂呵呵地背著幾只野雞跳貓子回來。

梁康波的兒子梁啟明這種,都敢擡著老洋炮去打棚雞。

年輕人可不滿足這種小兒科的把戲,他們的目標是更大一些的野獸,經常用八號粗鐵絲做套子套麅子,用油絲繩做套子套野豬。

他們經常是幾天才去遛一次,有時套著一只麅子,兩個人就能擡回來,若是真的套住只大野豬,那就是件倍兒有面的事情。

在秀山屯,像劉寶他們這些民兵是主流。

再高一個層次的,那就能稱為真正的獵人了,多是些年歲高一點、經驗多一些,見識更廣的人,狩獵玩的是槍、狗。

狩獵的對象主要就是熊、狼、犴、鹿、野豬、麅子等大宗的野物。

而獵手之上的,那就是炮手了,獵手中的佼佼者。

住在大興安嶺這等深山裏的,又豈會簡單。

村長是個精壯的漢子,起身下炕,招呼一聲,他兒子立刻幫他取來一身行頭。

小棉襖外套一件麅皮坎肩兒,坎肩是用鞣制的麅子皮縫制的,暖和、柔軟,而且輕便。

坎肩外紮上一條皮腰帶,腰帶上別著半圈砂槍的炮子(子彈),還掛著一把刀鞘。

一身裝扮,一看就不簡單。

隨後,他從墻上取下一把單筒子,從腰帶上取下一發子彈裝填到槍裏就準備往外走。

看著這只獵槍,呂律微微皺了下眉頭,都不知道是這村長真有大本事兒還是只有這種武器。

他拿著的,就是一把單筒獵槍,也就是常說的單擊子。

和呂律當初得到的那把手動退彈殼的單筒獵是一個型號,只是沒那個精細、漂亮,看上去已經有些年頭了,用上獨豆的話,威力不弱,用來打大型野獸,要是一槍打不中要害,是件非常危險的事兒。

梁康波看了,也忍不住問了一聲:“用這種槍打熊,會不會懸了點?”

村長咧嘴笑笑:“比起你們的半自動,我這老夥計是不夠看,可在我手裏也用了十來年了,家裏大小開銷,夥食改善可全虧了它,山豬、跳貓,飛禽走獸這些個野味,全家和周圍的鄰居也吃了不少。

前些日子,他們還攛掇我換一支雙管獵槍,我也想過,一個是上山打獵碰到個大獸安全,可以連開兩槍,不給野獸喘息的機會;另外,空溜子的幾率也少,特別是打野雞、大雁、飛龍這些飛禽的時候,一槍不中,還可以補上一槍。

在這些方面,我這單擊子無論如何也比不了,更沒法跟你們的半自動比。可是用了這麽多年了,就是順手。

再說了,只是只熊瞎子而已,不用搶,我也有法子解決它。”

他說著,拔出腰間的刀,很靈巧的在手中轉了一圈。

那是一把打磨得很鋒利的鄂倫春獵刀。

看著他自信滿滿的樣子,呂律也是滿臉驚異。

很顯然,村長也是個獵人,而且,聽上去是個很厲害的獵人。

這是準備打獵熊瞎子?

去年見識了托木倫刀獵三百多斤的野豬……

憑借手中一把鄂倫春獵刀?

熊瞎子的靈活程度和力道,可不是野豬能比的。

他不懷疑有人有刀獵熊瞎子的能耐,可那也是在逼不得已的時候才會用的冒險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