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一更◎

“就是她那性子委實是不討喜, 我看得磨一磨才能讓她進淩家的門。”淩梅道。

“放心吧，關上個幾天，再烈的野馬也老實了。”玉姑道, “這事我去辦，一定讓您滿意。”

“你最清楚淩家的規矩, 有你親自去做, 我當然是放心的。”淩梅強調了“規矩”兩個字，說完後, 她扶著玉姑的手施施然起身，朝餐廳走去。

正在用膳的淩嘉石看到她過來, 立即放下筷子起身, 直到淩梅坐下後，淩嘉石才能坐下繼續吃飯。

淩梅為了保養容顏, 平日晚膳都吃的很少, 一般喝一碗燕窩粥就結束了。

但她今天不僅喝了粥, 還食用了一小碟甜點。

淩嘉石忍不住擡頭看了一眼：“母親今日心情不錯？”

“還行吧。做母親的, 最大的心願就是孩子平安快樂, 兒子高興, 當媽媽的自然也就高興了。”淩梅道。

淩嘉石勉強扯了扯嘴角。

自從那日之後，他再也沒機會跟沈惠惠碰面說話, 轉頭又發現家中似乎察覺了些端倪。

淩梅的手段淩嘉石再清楚不過, 只想他找個門當戶對的女子, 要是知道他為沈惠惠黯然傷神，指不定會做出什麽事情來。

他一邊失落自己不能跟沈惠惠繼續當好朋友, 一邊擔心淩梅對沈惠惠動手, 兩面都飽受著煎熬, 哪還能高興快樂起來。

淩梅瞥了他一眼, 道：“你喜歡那個沈惠惠。”

淩嘉石拿著湯匙的手微微一顫：“母親……”

“緊張什麽，你長大了，有鐘意的女子，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淩梅不僅沒有責罰，反而輕笑道，“男子漢大丈夫，不應當被這些小情小愛所困，你是我兒子，淩家的頂梁柱，以後整個淩家的天都要靠你撐起來，怎麽能為一個女人情傷呢。”

“母親，您這是在鼓勵我和她……”淩嘉石不可置信地道。

“我也不瞞你，這個女孩子，我見過，也讓玉姑去查了她。”淩梅說著，壓下心中的不快，笑著對淩嘉石道，“很漂亮聰慧的女子，和你極為般配，就是家世上略微差了些，只能當你的妾室。”

淩嘉石只覺得幸運從天而降，他激動地看著淩梅，直到聽到“妾室”兩個字，淩嘉石臉上的表情頓時凝固了：“母親……現在是新社會，講究的是一夫一妻制……”

“這一夫一妻制度，從開國起就建立了對吧。”淩梅嗤笑道，“可是又有多少人遵守呢，娶一個正妻領證，剩余的妾室擺個酒，只要不重婚，國家還能把你抓緊警察局裏去？”

淩嘉石一聽淩梅要這樣安排他和沈惠惠，頓時就著急了：“惠惠是個很優秀的女孩子，我們學校不少人都喜歡她，她肯定不會答應的！”

淩梅冷哼道：“那是你不夠了解她，你知道為什麽你能在白啟智的壽宴上見到她麽。”

“白家求賢若渴，花錢資助她上學？”淩嘉石道。

“天真！”淩梅道，“那是因為她母親是白啟智養在外頭的女人，沈惠惠很可能是白啟智的私生女！”

淩嘉石瞪大眼睛，驚得好半晌沒回過神來：“怎麽可能……”

“消息是從白家傳出來的，還能有假。”淩梅道，“她的母親是白啟智養在外頭的外室，連小妾都不如。你是我淩梅唯一的兒子，淩家未來的家主，她給你當妾室，以後生下的孩子雖然不是嫡出，好歹也是養在家裏的，比她自己要舒坦多了，有什麽好不樂意的。”

淩嘉石怎麽也想不到，沈惠惠竟然是這樣的出身！

她從小在淩家這樣封建的家庭長大，對外，淩嘉石遵循現代法則那一套，但骨子裏受淩梅的影響很深，思維模式是差不多的。

沈惠惠如果是正兒八經清白家庭出來的，哪怕是偏遠鄉村的村姑，淩嘉石也得尊重她，把她當做現代人看待。

但如果沈惠惠本身來路不正，是外室私養的女兒，那就只能套用古代的規矩。

白家外室的女兒來他們淩家當小妾，確實是擡舉她了，母親這個想法倒也無可厚非……

淩梅見淩嘉石心動，連忙趁熱打鐵：“白家花錢養這對母子，可不是做慈善的，這沈惠惠長得不錯，才學也有，遲早會被白啟智安排聯姻。以她的出身，肯定嫁不了什麽好人家，來我們淩家還能混個妾室當當，去別的家族中，指不定會被怎樣對待。不管怎麽樣，你畢竟對她有感情，是真心待她的，換做是其他人，怕是只會怠慢輕賤，把她當個玩物看待也不一定……”

淩嘉石的心猛地一揪。

是啊，母親說的沒錯。

沈惠惠要是跟了他，他肯定會好好對待沈惠惠的。

要是換做旁人，肯定會因為沈惠惠的出身看不起她，與其在別人家受罪，還不如來淩家，他一定會對沈惠惠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