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手卷壽司(第2/4頁)

見——父——母——

結婚。許添誼被這個字眼蠱惑了。

他總在想這件事。行也思、坐也思。

結婚無限地指向了漂泊的反義詞,安全的近義詞,幸福的同義詞。

可是也沒說怎麽結、什麽時候結啊。

許添誼用半天的時間排摸,徹底清楚了在加拿大結婚都需要哪些流程步驟、申領哪些材料,現在他已經全部了如指掌。

可是他懷疑賀之昭是否有求婚的意識。他在這方面對戀人還是保持相當不信任的態度。

雖然想必他說了,賀之昭肯定會立刻去買戒指求婚,可這意味就不一樣了。

許添誼在心裏糾結,真的半夜不睡覺爬起來,偷偷量賀之昭的手指圍。半天量不好,又怕賀之昭中途醒了,急得渾身發熱,恨不能暫時把人蒙暈過去。

他常常做完就累得睜不開眼睛,很少比賀之昭睡得晚。

頭一回發現賀之昭睡覺很安靜,側著臉,很乖的樣子,手還搭在自己腰上。

許添誼看著那只手,覺得像在做夢。一場很好的夢,想也不敢想的好夢。

他驟然冒出念頭,確定自己很愛賀之昭。

許添誼量好指圍,俯下身偷偷親了兩下睡美男,決定充分發揮主觀能動性,不日自己去挑選素戒,再找合適的時機求婚。

畢竟賀之昭已經說過要結,應該就是有此意向,不會拒絕單膝下跪的許添誼的。

一個月後。

兩人乘坐接近15小時的直達航班,抵達多倫多時臨近傍晚。

多倫多的氣溫已經跌至個位數,天氣預報稱這幾天或將下雪。

許添誼從下飛機便開始緊張,四處張望這座陌生城市的一切。出租車窗外是不同風格的街景,不同膚色的人種行走又消失。他心裏也有預感——這是第一次,但不會是最後一次來。

當夜,酒店頂層準備了晚宴招待。入住房間,換好正裝,賀之昭神情自若站在上升的電梯中,許添誼站在旁邊,卻想象這方箱的金碧輝煌都有不同含義。

他平日雖然也穿襯衫,穿如此正式的正裝卻不多。之前有的西裝都廉價,不怎麽貼身,但畢竟無人會在意。這次額外定做了一套。

金燦燦的鏡面,映出了他這張強裝鎮定的異鄉人面孔。

許添誼想過賀之昭在加拿大是何種的交際圈,但如今管中窺豹,發現差距,還是有難言的窘迫。

晚宴的廳極大,水晶吊燈下香檳塔壘得很高。女士的晚禮服搖曳,交相輝映,人造出浮光躍金之景。賓客近乎都未入座,人頭攢頭,到處移動著交談。樂隊在角落演奏樂章,還有小部分人在自娛自樂跳舞。

雖然表面上是集團的名義,實際私人的性質更濃厚。參加的幾乎都是朋友,大家帶著配偶伴侶,相互認識。

賀之昭一進場,就有幾個人圍上來,用生硬平直的英語喊:“賀之昭——”

許添誼下意識後退一步,給他們交流的空間。卻單單忘了自己今天不是賀總的秘書。

說英文的賀之昭沒了說中文時那種用力的不流暢感,舉手投足顯得很適應這樣的場面。他扭頭輕輕攬住許添誼的腰,帶著向前十分自然地介紹道:“這是我的未婚夫。”

未婚夫。

許添誼腦海反復回蕩著這個詞,迎接了所有人好奇八卦的目光。

在這同性戀婚姻合法化的國度,大家好奇的絕不是許添誼是個男人。而是因為一年不到沒見面,賀之昭竟然就帶了個未婚夫出現。這可是賀之昭啊。

工作狂竟然開始接觸情感領域的生活了。

許添誼能想到他們探究的目光下在想什麽,盡量得體、流利地打招呼,不是為自己,是為了給賀之昭掙面子。

Tom Evans和秦蘭原本在另一頭,端著香檳走過來,問好後,前者失望問:“Alan不來?我發的消息都沒回復。他總是不回消息。”老父親的抱怨。

他長得和集團所有發布的照片上一樣,是個瘦高個、鷹鉤鼻。雖然是Alan的父親,但單論五官,聯想不出來。秦艾倫顯然還是和自己母親更有幾分神似。

賀之昭推論他若是說出Alan當時的原話,會影響父子之間的關系,所以只是確認了這個不來的說法。

秦蘭則對著許添誼,笑眯眯的:“你是許添誼,對吧?你會說中文?”

“是的。”許添誼忙不叠答應,“我在中國長大。”

秦蘭一下子很高興,攬過他多說兩句:“我兒子都不肯練習中文,到現在一句話一半的字不認識,得看拼音。”

許添誼想起Alan拿著主持詞拼讀的場面,這讓他沒有再那麽緊張,跟著笑起來。他也總是很感謝與母親年紀相仿的女性能夠對他散發出友善,像找回點什麽。

“聽他說,在中國多受你照顧,謝謝。”秦蘭繼續笑道,“在加拿大玩得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