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幹嘛親我?!(第2/3頁)

許添誼心中一喜——

是費列羅!

他吃過一次,金色的球形包裝,每個嶙峋的皺褶下都有香甜的堅果,外面的巧克力吃完,裏面還有顆完整的大榛子。美味得不得了。

許添誼暗自興奮地攥著回班,發現一堆人圍在賀之昭的桌前,像在菜市場揀菜,對著賀之昭的發型指指點點。他手作驅散狀,大喊:“你們不要再說賀之昭的發型了!”

這句話的效果並不好,叛逆分子們立刻說:“誒,就要說,醜死了!”

處於輿論中心的賀之昭本人倒是沒有什麽內心受傷的表現,表情十分平靜。但許添誼認為,賀之昭無論怎樣都是那副表情——不笑也不哭的,問他問題能回答,腦子甚至還挺聰明,但不說話坐在那就像根木頭。

因此許添誼擔任的角色類似啄木鳥。

年幼時他以為賀之昭呆若木雞,所以才會被院子裏的其他小孩欺負。但等上學以後,賀之昭次次都考第一名,所以許添誼又覺得這其中或許是有學問在。

桌子被圍得水泄不通,言論場中刻薄詞句信手拈來。無人理睬試圖管理紀律的班長,隱形的霸淩行為不斷膨脹。

許添誼因此變得很憤怒。他不能容忍自己的朋友被這樣取笑,更何況,他們說賀之昭醜,賀之昭根本不醜,責任全在發型。

無法把人群驅散,情急之下,許添誼從翻出書包裏自己的手工剪刀,聲如洪鐘道:“誰再說,我給他也剪一個一模一樣的!”

還有帶頭的傻子開口:“就說,真的太醜了!”可見言論自由總會犧牲某一方的利益。

許添誼想也不想,立刻抄起剪刀沖了過去。這下熱油鍋進水,炸得天女散花,跑的跑躲的躲,還有人負責調配氛圍,坐在位子上尖叫和喊“屈老師!”

不論如何,大家都相信被許添誼抓到真的會被剪頭發,因為去年有人和賀之昭搶座位,他也是直接把人摁在了地上。來一個摁一個,打地鼠一樣。他是來真的。

陷入僵局時,屈琳琳進了班,看見兩批人湊在一起,問:“什麽事情?為什麽沒有在早讀?班長呢?”

“老師!”多嘴的說,“許添誼要剪別人的頭發!”

“許添誼。”班主任看向最後一排一動不動的走地龍,皺眉道,“你是不是又想被請家長?”

上次打地鼠就被請了,還寫了檢討書。

“沒有,是他們幾個都說賀之昭的頭發!”許添誼竭力為自己辯解,“說的話很過分!”

屈琳琳看向賀之昭問:“是嗎?”

“大家都說我的發型不太美觀。”賀之昭說,“小誼很生氣,決定保護我。”有人“籲”了下,覺得他講話肉麻。

畢竟還沒真的剪上頭發,屈琳琳決定不再說什麽,這才開學第一天,上班第一天,心煩。她暫時沒收了許添誼的手工剪刀,再次強調不許產生肢體沖突,隨即叫班長上台帶大家開始早讀。

一整天總算相安無事捱過去。放學後,兩人一起回家。

走出校門,許添誼想做安慰。從“西瓜太郎”到“門牙缺一塊”,今天對賀之昭發型的評價已逐漸偏離實際,他認為賀之昭受了很大的心理傷害。

他緊緊攥著那費列羅,知道這是美味昂貴的巧克力。雖然他很想吃,但是也知道賀之昭更喜歡吃甜食,尤其巧克力。所以他決定把兩顆都給對方。

“我覺得你的劉海挺好的!”許添誼一邊說,一邊把手心那兩顆金色巧克力強塞給身旁人,“而且這也不是你的問題……給你,你吃吧,我……”

沒等他在街上大聲喧嘩完,賀之昭說:“別生氣。”

說著,湊過去,在他臉頰上親了一下。

“……”許添誼立刻大腦宕機,像被踩到尾巴的貓一樣蹦了起來,“你親我幹什麽——”聲音之大,仿若有回音繞梁。

街旁包子鋪正出爐一批肉包,掀開蒸籠白霧彌漫,不少顧客排隊購買;街對面是家文具店,店門口的暖箱還有香腸在不停翻滾,學生們焦急簇擁等待。

聽見這聲怒吼,都不約而同循聲望來。嗯,為什麽要親你?

發現有人看過過來,許添誼這才後知後覺感受到不妥。他的臉至耳朵尖都變得很燙,一個人疾步向前沖去。

等賀之昭跟上他,這才盯著路面,又很別扭地小聲問:“幹嘛親我?”

賀之昭是有些不太明白為什麽許添誼這麽大的反應,明明之前也幹過一樣的事。他將自己收到的話悉數返還:“喜歡你所以親你。”這人說,“希望你不要再生氣了。”

許添誼愣了愣,漲紅臉。

喜歡。

賀之昭也說喜歡他。

是喜歡,不是其他任何。

有人喜歡討人厭的許添誼。

兩人又並肩行了一段。許添誼看著水泥路,心跳從沒那麽生動過。他表面若無其事地問:“你和別的同學說過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