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害怕 烏烏乖(第2/4頁)

“只要您一聲命下,老臣今日便是拼了這條命,也會帶您出宮醫治的。”

帶他離開九千歲的控制?

左相是這個意思嗎?

烏憬心中蠢蠢欲動,又硬生生忍下。

不行,絕對有詐。

他怎麽知道這個左相不是九千歲的人?今日這出戲說不定就是為了演給他看的,覺得他這幾日太過反常,想試探一二。

就算不是,若是這左相之前就能帶他走,也絕不會等到今日,此時不過悲憤湧上心頭,靠著一腔孤勇這麽說而已。

人家口嗨兩句,

他總不能真信了。

烏憬不是在這裏長大的,對這個朝代沒有任何歸屬感,左相口中所說的家國大義,雖然很動人,但於他而言,完全沒有自己的性命重要。

“哥哥,他在說什麽呀?”

烏憬壓下不安的情緒,掐著指尖,強裝冷靜,佯裝不懂地問。

寧輕鴻細細瞧了他一會兒,突然笑了,好心解答,“左相在說……”

烏憬仰眸看他。

“陛下是在不傻裝傻,要帶烏烏走呢。”寧輕鴻一字一句,明明嗓音極輕,卻如驚雷貫耳。

烏憬的呼吸頓時屏住了,大氣都不敢喘一下,余光瞥見拂塵在話音剛落時,瞬間跪倒在地。

整個禦書房,除了左相依舊在站著,全都無聲跪下了,霎時靜得落針可聞。

烏憬根本沒想到寧輕鴻就這麽直接撕破這張紙,開膛剖肚一般說了出來,他下意識咽了下口水,大腦一片空白。

片刻,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什麽呀?”烏憬硬著頭皮,不摳手了,去扯寧輕鴻的袖子,“烏烏才不走。”

他緊張地舌頭都快打結了,“哥哥不是說好了,讓烏烏在這裏玩嗎?”

左相一言不發,看到這時,實屬失望至極。

寧輕鴻好半響才噙著笑道,“不過我也很好奇,左相,”他道,“右侍郎不是學過一段時間的岐黃之術,不若就由他上前來瞧瞧,陛下這腦子到底是好還是沒好。”

跪伏在地的工部右侍郎顫聲應道,“……臣,臣不過一時興起,所學粗鄙,不,不堪大用。”

寧輕鴻笑了,“右侍郎怎得如此妄自菲薄,你說是吧,左相?”

左相沉聲,“右侍郎,你還不去為陛下瞧上一瞧?”

烏憬看見那工部右侍郎抖得跟虱子一樣,自己也忍不住要抖了,硬是掐著手冷靜下來,似乎覺得寧輕鴻衣角的花紋格外有趣一般,很認真地觀摩著。

左相又在叫他了,“陛下放心,老臣相信右侍郎會診斷出一個好的結果的。”

這兩人不會是一夥的吧?

不管他的脈象如何,都準備說他不傻,然後硬是借著這個理由把他接出宮吧?

烏憬都快維持不住表情了,見那工部右侍郎顫顫巍巍地爬起來,一步一步地走到自己身邊,又重新跪下。

就跪在他的腳邊。

烏憬近乎要幻視今日上午跪在他身旁磕頭,又被拖下去的那個小太監了。

工部右侍郎,“陛下,請伸手。”

烏憬死死抓著手上的袖角。

寧輕鴻,“烏烏,伸手。”

烏憬慢吞吞地“哦”了一聲,伸出自己的手,“哥哥,他為什麽要摸烏烏?”

不死心地繼續扮傻。

寧輕鴻沒說話,他看著工部右侍郎有模有樣地診著脈象,又問,“前些天江南水患,尚書大人怎麽不撥款振災?”

話音剛落,烏憬就感覺正在給自己把脈的工部右侍郎手抖了一下。

戶部尚書起身拱手道,“這,先帝駕崩,舉國同悲,之後……又是新帝登基,大赦天下後,稅田少收了二成,年初又撥了邊疆一款軍餉,國庫實在是虧虛,不是臣不想撥款啊。”

他略去了先帝駕崩後,宮中內亂的那段日子。

寧輕鴻,“國庫虧空?”他反問,“抄幾個大臣的家不就解決了?”

烏憬明顯感覺工部右侍郎又抖了一下。

寧輕鴻側眸過來,“右侍郎,你抖什麽?”

烏憬還沒反應過來,工部右侍郎就猛地甩開他的手,“哐哐”磕頭,“陛下是先天之疾,不管長到幾時,都會如三歲癡兒一般,臣無能!實在是治不好陛下,望,望陛下治罪!”

“你!你——”左相捂胸,先是一指地上的工部右侍郎,再是一指寧輕鴻,氣得險些喘不過氣來,“逆臣賊子!”

寧輕鴻不緊不慢地火上澆油,“拂塵,左相都病得胡言亂語了,還不快去請太醫過來。”

拂塵低聲應“是”。

左相氣得近乎嘔血,猛咳幾聲,而後倏然看向烏憬,烏憬都怕這人在禦書房生生撅過去了,正有些緊張地看著這邊,猛然對視上時,寒毛直立。

左相突然大步向烏憬走過來,“陛下,臣帶您走!”他喃喃自語,語氣悲痛,“江南易水患,但氣候宜人,日後將京都遷過去,在那重建皇宮,也不堪是一好去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