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第3/4頁)
於是韓非告訴他,這就叫藏拙,不能把自己所有的底牌都亮出來,叫別人一覽無余。
蘇檀唏噓一嘆,心想還是大人的心眼多。
寫完作業,他認真的練習一邊碧月殘金神譜,有些想念楚姬,她是一個很好的母親,養尊處優的人,突然獨自一人待在銳士營,估摸著不太習慣。
他有些想去看看她。
於是第二日,剛一下課,他套上馬車就往銳士營沖,等到了,就亮出公子扶蘇的令牌,這才長驅直入。
他到了,王翦正在帶領人訓練,見他來了,便揚聲道:“公子,到某身邊來。”
那如奔雷般的聲音,和在大將軍府那個溫和的男人截然不同。
蘇檀大踏步走近,他目光在人群中巡弋,然而穿著同樣的甲胄,莫說分辨阿母,便是男女也辨不出了。
大家都長的一樣。
然而他很快就看到一只招搖晃動的手。
王翦冷冷一哼,那人頓時又安靜如雞,於是蘇檀就瞧見了他身旁那個身形嬌小的人。
他松了口氣。
還能站在這,就說明適應的不錯。
然而——
“王賁!上前來。”隨著王翦的喝聲,蘇檀還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然而對方剛一走上前來,王翦便一鞭子抽了上去。
“亂軍紀!”他冷聲說著,又是兩鞭子抽了上去。
王賁頓時疼的齜牙咧嘴。
蘇檀:……
他憐憫地看著自己的好兄弟,為了跟他打招呼,狠狠地挨了一頓揍,還能笑這麽燦爛,他甚至懷疑,就是他笑成這樣,才讓他被揍的更狠。
“將軍!末將知錯!”
他認了錯,王翦才不抽了,轉而道:“不知公子扶蘇今日來所謂何事?”
他心知肚明是為了楚姬而來,但不能說。
“扶蘇心中思念……兄弟,特來看看。”他說。
王賁的眼睛頓時亮了,他驕傲地挺著胸脯,看吧,還得是他,作為兄弟,他真是沒得說。
見他這表情,王翦皺眉,蘇檀扶額。
活潑的少年顛顛又回去了,腦袋昂的高高的,一臉老子最牛,老子兄弟來看老子了。
“拉開距離!讓公子扶蘇看看你們操練的氣象!”
“唱戰歌!”
隨著‘豈曰無衣,與子同袍,修我戈矛,與子同仇’的聲音響起,蘇檀聽的熱血沸騰,他真的很想也加入其中。
王翦帶著他往人群中去,就見左側是王賁,右側是蒙恬,中間就是神色冷厲的楚姬,她目光直視前方,素顏束發,完全看不出在宮中的嬌柔模樣。
蘇檀從三人面前過,又緩緩地走遠了。
等他走了,王翦又回去訓練。
而他坐上馬車回章台宮,瞬間心滿意足,明明什麽也做不了,看一眼,心中也是安寧的。
畢竟同意楚姬出征,他不知道是對是對。
但是當初他媽媽教過他,就算是一家人,每個人的想法也不同,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人生和應該做的選擇,作為家人,給予最好的支持和愛就夠了。
因為若是家人都不願意支持和關愛,那對方將立於孤立無援的地步,這樣的話,到底該多難過。
蘇檀趴在馬車上,看著漸漸遠去的軍營,心中忐忑往復。
等到章台宮後,就見鄭國正在殿中稟報,說決堤的渠首已經修好了,不日可再次通水,只是這次通水過後,他就要請辭了。
“辭不得。”蘇檀朗聲道。
鄭國聽見他聲音,趕緊過來磕頭,上次事發,就是公子扶蘇救了他。
“鄭國請辭,正是為了做公子的幕僚……”他連忙解釋。
蘇檀搖頭失笑:“不必,鄭國為秦效力,便是為我效力,不用分的這麽清,再者等扶蘇有政務煩惱,最早也得十五年後了。”
他一推辭,鄭國便不好說什麽辭官的話,他恭謹道:“老臣都聽恩公的。”
其實他也不想走,在秦國這十年,他的所有家人、朋友都在此處,他實在割舍不下他們。
蘇檀望著高台上的嬴政,就見他神色淡淡,一臉高深莫測。
他就懂了,早在最開始,他便開始籠絡人心了。
隨著鄭國退下,嬴政這才問:“楚姬如何?”
“挺好的,沒看兒子一眼。”他幽幽道,略有怨念。
嬴政頓時哈哈大笑,朗聲道:“這不像她了,她恨不得一雙眼睛都長在你身上,時刻盯著你才是。”
“盯著父王才是,阿母最喜歡你,經常望著章台宮的方向發呆,何曾將眼睛長在扶蘇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