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四節 稍安勿躁,錦囊妙計(第2/2頁)

他們二人在私下裏也計議了許久,覺得與其冒險拿下臨清,不如去打武城。

武城駐軍只有兩千不說,更多的還是依靠故城駐軍庇護,而只要讓薊鎮軍發起攻勢更猛烈一些,便可牢牢拖住故城、德州一線駐軍,拿下武城機會更大,同樣也可以截斷德州一線的後路。

不是怕損失犧牲,都是武人,提著腦袋過日子的,吃的就是刀口舔血的兵糧,瓦罐不離井口破,但楊肇基和賀虎臣更怕犧牲毫無價值。

“怎麽,還擔心拿不下?”孫承宗能理解二人的擔心。

對於雙方來說,這一場戰事都很難對各自的人馬部署和行蹤進行保密,山東那邊,也就是牛繼宗和孫紹祖的部署對朝廷這邊來說幾乎就是透明的,龍禁尉、兵部職方司以及刑部的線人群體都為朝廷提供了太過豐富的情報。

同樣,牛繼宗和孫紹祖在朝廷內部乃至軍中亦有內線,北線軍團要做到嚴格保密也很困難,一舉一動要實現情報封鎖,也是極大的挑戰,但相對於對方,北線軍團還是要好一些。

所以這種情形下要想通過局部戰術操作實現戰略目的,難度很高,這也是為什麽孫承宗更傾向於以正合,而非以奇勝,更願意以大勢壓人,就這麽平推向南,只有在兩軍對壘面對面的情況下,極短時間內的細微戰場調整來實現目的。

只不過朝廷,或者說局面不允許如此,這才迫使孫承宗不能不走這一部險棋。

“大人,大同軍非弱旅,孫紹祖也非庸人,他們控制臨清時間也不短了,依托城墻,可以遊刃有余的防禦阻擊,甚至可以調動騎兵在運河以東機動策應,而且臨清城北的大阜乃是城北制高點,其如果布置一部精銳,便如一柄刀刺側翼頂住我們腰肋,讓我們十分難受,我們如果強攻的話,兩部策應,加上運河機動,短時間內我們很難破城。”

賀虎臣也耐心地解釋:“而駐紮在茌平的宣府軍三日之內便能趕到,我們恐怕並無把握三日之內攻陷臨清。”

孫承宗承認二人的擔心都有道理,他自然也有要選擇臨清州的理由,不過暫時還不能和二人說。

“虎臣,太初,我知道你們的疑慮,如果可以選武城的話,我也想選武城,兵少墻低,也能截斷運河,威脅故城、德州一線,孫紹祖一樣坐不住,但是我們要考慮,宣府軍奇襲南宮、冀州,就算是選擇的武城甲馬營,他們不會注意不到這裏的軟肋,而且另外一個原因就是朝廷和並不希望選擇一個震動性更大的目標來振奮人心,武城的名聲不夠大,而臨清州地位更重要,名聲也要大得多。”

賀虎臣和楊肇基面面相覷,前一個也就罷了,但太牽強,但後者,這也算理由?具體打仗怎麽打,難道還要讓朝廷和兵部來指手畫腳了,那前線將士怎麽打?

“大人,這未免太兒戲了吧?”賀虎臣性子更直,不滿地道:“這種如此牽強的說法,不能作為我們選擇最合適作戰地點的理由。”

楊肇基也委婉地道:“大人,朝廷不能幹預您的指揮,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否則這一仗就沒法打了。”

孫承宗擺擺手,“我說的這兩點當然不是要選擇臨清的理由,我們能想到的,孫紹祖肯定也能想到,如你所說,孫紹祖甚至在臨清城北大阜高地增加駐紮了五百騎兵,這就是為了應對一旦我軍東進進攻臨清的襲擾和突擊所用,……”

一聽對方這麽說,賀虎臣和楊肇基就更不明白了,孫承宗是知兵之人,不會不明白駐紮在這樣一個如同釘子一般釘在一旁的騎兵具有多大的威脅性,更別說還有一千步軍也駐守在這裏,而己方要保持機動性和突然性,勢必難以大軍出擊,這一千多兵力就會成為極大的威脅。

孫承宗見二人大惑不解,微微一笑,“稍安勿躁,我自有選擇臨清的理由,你二人只管執行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