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真相(第2/2頁)

這是崔枕安最不願面對的一句。

事查多日,已經早有苗頭,只是他不願意往下細想。

“出去!”鐘元的話句句都捅了崔枕安的痛處,包括姜芙的事,也包括崔氏親眷的事。

內裏急火,心又開始疼起。

外面的雨始終未停,砸在地上翻出泥土的氣味兒,崔枕安從未有過這種挫敗之感,他從前無論做什麽都所向披靡,沒被任何一件事絆住腳,可如今卻有了寸步難行之感。

好像哪一件都皆不在他撐握之內。

無論什麽都抓握不住。

將鐘元送回沉玉閣之後,方柳及時回殿。

見著崔枕安此刻臉色由蒼白轉為蠟黃,整個人都不對勁,方柳忙取了穩心的藥來喂到他嘴邊。

指尖兒正觸到崔枕安的面頰,覺著滾燙異常,方柳忙又探上他的額頭,低呼一聲:“殿下您發燒了!”

有舊疾在身,身上傷口反復發炎潰爛,加上姜芙不知所蹤,他氣恨攻心,高熱亦不奇怪。

“去請皇後......”話未說完整,崔枕安整個人朝後仰倒而去。

按常理來說,崔枕安是小輩,不可貿然去請皇後入府,但他現在的身體狀況根本不能入得宮去,更不能讓旁人知道。

皇後一直是他信任的人,自不會將他的情況捅出去。

倒不知怎麽的幾日沒見,身上竟傷成了這樣。

後方柳挑了緊要的說,才知竟是那太子妃紮的,小鄭後又是心疼又是氣。

當崔枕安再醒來時,已過了一個時辰,而小鄭後正坐在榻邊抹眼淚。

見人睜眼,小鄭後原本稍平復了的心情又激動起來,幹坐在這裏的一個時辰,她可是見了醫官使是如何給他施針用藥,整個人折騰了幾乎沒了人形。

“母後.......”心上仍有隱痛難消。因受得姜芙那一針,他身子受不了,更不得動氣,今日著實沒忍住,還是使自己舊疾犯了。

“好端端的鬧成這樣。”小鄭後大顆大顆的淚珠子砸下來,“我說這幾日怎麽也見不著你,若不是你府裏的人到宮裏去傳信,我都不知道你竟成了這樣了。”

“母後,勞您雨天跑來,是兒臣罪過。”現在不是說旁的時候。高熱一起,傷口尤其痛,比先前姜芙紮時還痛,“兒臣有要事想問。”

“早知你傷成這樣,我一早便來了,什麽勞煩不勞煩的,傷在你身的,疼的是母後的心......”小鄭後舉了帕子不停拭淚。

崔枕安記憶中的母親,應當就是與小鄭後一樣的,許是高熱的緣故,他說話也不加思索,只問:“母後,你能不能告訴我,我的心疾,到底是怎麽來的?”

問到此,小鄭後的抽泣立即止了,仍一如上回的目光躲閃,“不是說了嗎,是許定年......”

這麽多年,小鄭後一直以為他舊疾不會再犯了,倒沒想雖未犯,不代表不會存在。

“當真是許定年嗎?”崔枕安撐著胳膊從榻上坐起,視線高於小鄭後。

“母後,您能不能告訴我,母親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

“你母親自是疼你。”小鄭後撫著崔枕安的胳膊,怕他坐不穩,卻又不敢使力,怕觸他傷處。

又是這句話。

可他這些日子命人深查許定年一案,倒讓他對此深感懷疑,曾經他留著鐘元,正是因為他十分篤定許定年一案並非冤案,他就是想要讓鐘元看看他這十幾年的所謂復仇有多麽可笑。

然,事情的發展好像根本不在他所控之內。

“您不會撒謊,您一撒謊眼睛就不敢看人。”

“這有什麽可撒謊的,”越說小鄭後便越是心虛,迅速擡眼似證明似的瞧他兩眼很快又再次垂下,“哪個母親不愛自己的孩子呢。”

“您明知道我的問的不是這件事,”崔枕安蒼白的唇半分血色也無,“我想知道,我小時候所中的毒,到底是誰給我下的!”

“是許定年!”小鄭後咬緊牙關,仍一口咬定。

在崔枕安眼中,小鄭後一直慈愛可親,熱心溫善,擔得起母儀天下之稱,卻沒想,事到臨頭她也這樣。

終,崔枕安冷笑起,這笑意在小鄭後看來,當真像姐姐。

他的容貌,還是像姐姐更多一些。

“既如此,母後您告訴我,許定山為何要害我?是為著當年在府裏做側妃的妹妹?”他一頓,“還是因為,許定山和他那個懂醫術的妹妹,發現了什麽不得了的事,讓旁人不得不除掉他們?不惜連我也一同搭上?”

“在母親眼中,舅舅比我還要重要嗎?”

作者有話說:

今天幫朋友布置新房,回家晚了,抱歉,誰在,我發個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