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黑玫瑰26

九月。

陳山晚的大學開學早。

別的學校大多數都是九月四五號又或者九月中, 但他們學校八月底就開始報到,九月二就上課了。

陳山晚報到的時候往學校申請了在外住宿,然後定在了九月一號來學校把自己留在宿舍的東西收拾一下帶走。

他到宿舍時, 室友們正在討論昨天的那個新聞。

北方一遊姓男子當著自己兒子的面砍死了妻子,嘴裏還嚷嚷著是她毀了他的一切, 一開始大家都以為他是有精神問題, 但在昨天已經經過專業檢測,確定男子沒有精神問題, 將擇日開刑事法庭。

陳山晚要搬出宿舍的事情,在報道時就跟室友們說了, 所以他一進來, 室友們就停止了對此事的唏噓議論,轉了話題。

他們對於他要搬走這事至今都感到很不理解:“晚啊, 怎麽突然要搬?”

“你搬出去住哪啊???”

“你這麽早就拋棄我們了嗎?!”

“住宿舍多好啊, 上課多方便啊。”

“是啊, 學校比出去租房便宜, 而且你租學校附近的房子的話, 好貴的。”

三個人七嘴八舌地議論著, 陳山晚能夠感覺到纏在自己手腕上的荊棘緊了緊,他有點無奈地笑了下:“我是搬出去跟我對象住, 就在我們學校旁邊的那個小區。”

纏在手腕上的荊棘更加緊了, 但很快又松下來, 親昵地蹭了蹭陳山晚的腕骨,摩挲過那上頭殘留的艷丨色與齒痕。

三人也被他這句話砸懵:“啊???就一個暑假而已你突然有了對象???”

他們都很擔心:“能在這附近無論是租房還是買房的都是有錢人, 你別被騙了啊。”

“對啊, 你們談了多久?這就同居?”

陳山晚保持著社交的禮貌溫和:“我和他認識很多年了, 才在一起而已。”

“噫???”

“他是讀書還是在工作啊?”

陳山晚知道他們是關心自己, 故而並不反感:“他工作了。”

算是工作了吧,畢竟那個年紀也不能說是還在讀書。

“那他是做什麽的?”

陳山晚仔細想了想,想起家裏布滿的荊棘,還有在郁睢興奮時就很容易長出的花苞和黑玫瑰,尤其是昨晚,那甚至在他那裏面長出來後還欲要綻放的花苞,整個人就有點麻木。

故而陳山晚面無表情道:“花匠。”

“???”

陳山晚語意不明:“他種花很厲害。”

“……?”

他們完全不懂陳山晚在說什麽,也沒覺察到陳山晚那點微妙的不爽。

陳山晚拉好背包拉鏈:“我先走了,明天課上見。”

三人面面相覷,跟木偶似的沖他揮揮手。

陳山晚背上沒多少東西的背包——大件他剛剛叫了同城快遞直接送家裏——他往校外走,去找郁睢。

其實郁睢是很想和他一起進來的,但陳山晚拿今晚睡哪的問題威脅了“他”,“他”只能乖乖在一家咖啡店等著。

陳山晚的室友不知道他跟一個男“人”在一起了,陳山晚倒不是覺得自己是同性戀很丟人要避著,只是因為各人的接受程度不一樣,他就算相信自己的室友,也要小心保護好自己的性向隱私。

畢竟宿舍樓不只有他的室友們,大學不只有他們。

他不想自己的大學生涯鬧得轟轟烈烈。

陳山晚很清楚自己這張臉在學校有多矚目。

所以哪怕和渾身散發著幽怨的郁睢匯合後,陳山晚也沒允許“他”牽自己的手,又或者和他之間有超過朋友之間該有的距離。

但郁睢的荊棘悄悄藏在衣服底下圈住他,他是允許的。

這也是為什麽陳山晚在三十度出頭的天穿了件寬松的長袖。

就,多少也還是有點哄郁睢的意思了。

郁睢拎著陳山晚的包,跟在他身邊:“你明天幾點的課?”

“早八。”陳山晚拿出口袋裏震動的手機,是室友們在說讓他改天把對象帶出來一起吃頓飯。

陳山晚看向郁睢,郁睢自然是看見了:“我聽你安排。”

“他”漫不經心地勾起唇,用自己給自己發糖的方式掩蓋那些陳山晚不會喜歡的情緒:“阿晚要真想金屋藏嬌一輩子的話,我也是願意的^^”

陳山晚一時無言。

他暫時沒有回復室友們,而是跟著郁睢進了電梯。電梯裏沒有人,只有監控。郁睢倏地一下就貼近了陳山晚,陳山晚也沒躲,任由“他”的手指纏上自己的手。

因為郁睢很高興,陳山晚用指紋開了家門鎖時,就看見了滿屋的黑玫瑰,甚至把家裏原本的裝修都覆蓋了。

——這套房子他們買的是別人裝修好了還沒住過的屋子,對方生意出了點問題,急於出手自己名下所有的房子用作資金周轉,他們買下來後再自己簡單改了一下軟裝,多安排了幾個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