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盤點十大名醫,長壽的秘訣(十四)

【後來雖然沒有了奴隸,都成了平民,但仵作同樣是被人所輕賤的職業,而且往往是由殯葬人士兼任,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算是臨時工。一直到明朝的時候才成為官府內的一個正式職位,等於由臨時工轉為了合同工。一直到雍正時期,才由合同工提為了正式編制,算是正兒八經的公務員了,後代還可以正常參加科考。】

【這時候在宋慈的年代,件作還是臨時工,和伶人、□□化為一個範疇,都屬於不入流的行當。就連結親,普通人家都不願意選擇他們。】

吳家。

吳母一拍大腿,頓時覺得找到了知音:“可不就是這樣!”像他們家現在就正愁著找媳婦呢。

其實吳家不窮,殯葬行業的收入挺高的,還經常有來自於官府給的傭金,雖然是臨時工吧,但在縣衙也有幾分人脈,能夠說得上幾句話。

吳母本來想給小吳仵作找個縣城裏的姑娘,不說家境有多好,但最起碼家世清白,性格好。但做官媒的那老婆子根本不搭話,吳母也就知道了這是人家看不上他們。

去鄉下其實好找的,但真要走到這一步,吳母卻又有些不爽。

說來說去,都是因為自家的職業還是有些不體面。

老吳道:“都和你說別折騰了,這鄉下的人家其實也不差,實在不行就去鄉下找唄。”

吳母嘟嚷道:“那也只好這樣了。”

她看向天幕,羨慕的嘖嘖兩聲:“你說後世的那些件作怎麽就活得那麽氣派?”

老吳頭呵呵兩聲:“別瞅了,那是法醫,區別可大著呢,和咱們啊都已經不算一個行當了。”

話雖如此,心裏也不是不羨慕。

人家的後代可以堂而皇之的參加科舉,還算是公務員——老吳頭雖然沒太懂公務員這個詞的含義,但也聽得出來這是個好詞兒!

要是咱們大宋的仵作也能這樣……算了算了,不敢想,不敢想。

… …

【因此,身為官宦子弟、位居高官的宋慈,能夠自己去幹件作的活兒,甚至出了一本幾乎全部都是講仵作技術的書,是非常非常難得的。】

【他的一些舉動在當時來看應該很驚世駭俗。】

【儒家說“非禮勿視”,但宋慈強調,遇到女屍的時候一定要全身上下都檢查仔細,包

括隱秘部位。】

戰戰兢兢的縣尉和仵作領著宋慈來到後衙的停屍房。

一具被蒙著白布的女屍躺在案桌之上。

宋慈一邊翻看著案卷一邊問:“全身上下都檢查過了嗎?”仵作咽了口唾沫,回答道:“都……都檢查過了。”宋慈擡起頭,又問:所有的地方都檢查過了?

仵作苦著臉:大,大人,這死者是一女子,非,非禮勿視,有幾個地方小的就沒有檢查。事實上,他只是匆匆的掃視了一遍就寫了卷宗。

宋慈冷眼盯了他幾秒,盯得他腿發軟,這才道:“任何人只要進了這個地方,就沒有了性別上的差異,都只是死者、受害者、屍體。如果有人正好在你沒有檢查的部位插刀入腹內,造成了她的死亡,卻被你敷衍而過,你該當何罪?!

仵作滿頭大汗,連忙跪了下來。

宋慈收回眼神,對縣尉道:“找衙役把這具女屍擡到光明平穩處,我要親自驗屍。另外,你和我一起,再讓衙役留在現場,以避嫌疑。

縣尉擦了把汗,叫來幾名衙役把女屍和案桌都擡到了院內的平地。宋慈親自驗屍。

縣尉掩鼻,本想要偷偷的躲在遠一點的地方,卻被宋慈叫到了近處,只能訕訕的將袖子放下。

“斷案一事,事必躬親。你掌管一縣刑獄,若連驗屍都做不到監督和查證,那要你何用?”宋慈淡淡道,又從袖中掏出一個小瓷瓶,這是香油,抹一點在人中部位,可以減輕一點氣味。

縣尉見他自己不抹,自己哪敢抹,戰戰兢兢的站到了宋慈的一側。件作站在了另一側。

宋慈一邊驗屍一邊向仵作言明規範:“凡驗婦人,不可羞避,不可令人遮蔽隱秘處。所有孔竅都應該細驗。若是心中有忌諱,可搬到光明處,讓大家都看到,以避嫌疑。”①

剛說完,他就從女子□□抽出一根長長的細針。針尖在陽光底下泛著青色,顯然是淬了毒的。

件作萬萬沒想到的確是在隱秘處查出了致命傷,頓時慚愧萬分,又對宋慈生出了崇拜之意。躬身到底:“多謝提點大人教導!”

【宋慈十歲拜朱熹的弟子為師,他所學的程朱理學講的是唯心主義,而他所奠定的法醫理論卻完全是科學的唯物主義。他注重證據,求實

求真,尤其是物證。】

【物證同樣也是現代偵查中在定罪時不可缺少的要素。】

公安局的審問室外。

兇嫌的親人在面對警察訊問的時候支支吾吾,表情躲閃,言語模糊。審訊室的單向玻璃外,刑警正在觀察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