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七章 我說有就有

在處理這件事情之前,羅旋首先想知道高鵬父母的想法。

畢竟哪怕高鵬沒了老婆,但他還年輕,也不至於去覓死覓活的。

對於這一點,只怕有很多人不明白:為什麽羅旋不先問當事人的想法。

而是是優先考慮,高鵬父母的想法呢?

只因為在生產隊裏的名聲、尤其是在塞北這邊,名聲對於老人來說……得有多麽的重要!

他們可以三年不沾一點肉葷,也可以十年如一日的、天天去地裏勞動。

就那麽苦苦煎熬著過日子,他們也心甘情願。

怕日子再苦、再難,他們也絕對不願意,失去一個好名聲。

在這一點上與後世,是不一樣的:絕大多數人他的一輩子,基本上就生活在同一個地方。

而某個人一旦名聲臭了之後,以後在那一片兒,他天天得面對多少來自於方方面面、那種有形和無形的壓力?

這都源自於他們的一輩子命運,都與這一片土地,緊緊的捆綁在一起。

是無法隨意更換住址的……

“打死!”

高鵬的老娘,態度很是堅決,“這要是擱在舊時期,那就是豬籠伺候了。”

“從長計議,從長計議。”

高鵬的老爹,旱煙是抽了一鍋緊接著一鍋,“鵬娃他娘,現在問一門‘修子’【媳婦兒】,可不比早幾年那麽容易了。”

“若是鵬娃他離了這個婆姨,要想再找上一個稱心如意的兒媳婦……青頭姑娘就別想了。”

高鵬的老爹,

他顯然考慮的更現實:“難不成,你讓我年紀輕輕的鵬娃,去娶白富貴婆姨,那種二婚?……說出去那就難聽死了。”

“唉,額這是造了什麽孽喲?”

高鵬的娘,坐在地上呼天搶地的嚎啕大哭,“明明是那個狐狸精的不對。

卻又讓我可憐的鵬娃啊,跟著受這窩囊氣……天噠噠呀!神神啊,額命苦哇……”

羅旋看看高鵬爹,“這事兒,你們得表個態……是往大那了鬧、還是往小了裏捂?”

“額……我害不哈。”

老頭嘆口氣,“全交給征服去辦吧。”

高鵬老頭嘴裏這個征服,當然不是指縣府、也不是指公社。

而是指:這個老頭兒,他也管不了,幹脆就全憑生產隊裏的幹部們做主吧!

別看高鵬的父母鬧歸鬧,

但是他們心裏,還是知道後果的:

要是把這件事情,真交到上面去處理的話,估計大家都是貓抓稀泥……脫不了爪爪。

生產隊的幹部們,

倒是能夠脫身:公事公辦就好,生產隊幹部即便是無功,但至少也沒過。

但這件事情涉及到的三個家庭,估計就得全毀……

出了高鵬父母家的窯洞。

汪春花、以及幾民和槍實彈的民兵,齊刷刷的看著羅旋。

“你們過來幹什麽?”

羅旋裝出一副不知道所以然的樣子,“大年初一的,你們這是準備搞個民兵射擊訓練還是咋的?

荷槍實彈的,都跑過來幹啥?”

民兵隊長他其實也不知道,這裏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

他也只是聽說李會計,被一個外村來的小夥子給打了,所以民兵隊長這才召集起手底下的民兵跑過來。

準備替李會計討回公道。

現在民兵隊長聽羅旋這麽一問,嚇的他吐吐舌頭:“我只是聽說李會計被人打了,所以過來看看。”

“都散了,都散了。”

羅旋擺擺手,“不過就是兩個二求貨,喝了個通宵。結果出來撒尿的時候,淋到了李會計身上。

李會計說了他們幾句,結果就挨了這麽一出……酒壯慫人膽。

誒,我警告你們啊!今年過年你們喝酒的時候,都給我悠著點兒。

別個個喝醉了,跑到雪地裏去躺著,最後等我們來給你下葬!”

民兵隊長趕緊陪笑:“哪能呢?年前村部開會的時候,您不是告誡我們。

今年過年,所有的生產隊幹部,全都得挨家挨戶的、去給社員們拜年嗎?我哪敢喝酒啊?”

“知道就好。”

羅旋對他努努嘴,“都回去吧,該幹嘛幹嘛。天寒地凍的,不窩在自個兒家裏喝黃酒,都跑到這裏來喝西北風嗎?”

就這麽打趣幾句,羅旋很順利的便轉移了話題。

順便也轉移了這些民兵們,和幾個來看熱鬧的社員,他們關心的重點。

把汪春花拉到一邊。

羅旋誇她兩句:“沒想到你的嘴風,還蠻緊的嘛。”

汪春花咯咯直笑:“這是必須的,我們當生產隊的幹部,還是要講究組織紀律的嘛。”

“其實這種串門子的狗屁事情,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要說它大吧?千百年來,這種事兒就沒斷絕過,結果誰也沒少半根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