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周大爺又結婚了(第2/3頁)

周老大剛才那一句‘尿不到一個壺裏’,這一句,是很多人喜歡說的口頭禪。

但要真要深究起這句話的含義來的話,其淵源還比較流長。

在古時候,士子之間罵架,最是怕被別人罵成婦人。

而古人晚上起夜,男人都是用的夜壺,女人用的是尿桶。

可以想象一下:男人用的夜壺,和女人用的尿桶之間,差距有多大?

而且周老大前面說的,“沒人會來吃葉二娘這個破席”。

他的這句話,其實也是一語雙關:席子都被睡破了,那你說上面有多少人來滾過?

農村裏面,這種暗暗罵人的話、一語雙關的話,多的很!

周老大不用現學,都能張口就來一大串這種惡心人的話。

“算了算了,孩子都大了,再打罵也沒用。”

葉二娘原本想和周老大搞好關系,也好讓自己在這個家裏立穩足。

沒成想,

周老大根本就不認她這個娘!

“算了,咱不慪氣。再算算,該請哪些人來吃飯?”

葉二娘低聲道,“羅旋那裏,肯定是‘全請’的。戴紅梅家,他爸是公家人,一般不會回家。家裏面就剩戴紅梅和她娘,也就全請吧。

羅旋和戴紅梅,都是講究人,禮金應該不會少。

哦,還有個易陽……”

易陽是獨門獨戶一個人過日子,正是適合“全請”的完美對象。

但一說道易陽,葉二娘不禁就犯了難:“易陽現在閉門不出,也不肯見人。生產隊裏的工分,他也不掙了,哎,多俊的一個小夥子啊!只可惜毀了……他爹啊,這個易陽請還是不請?”

“長得好看有個錘子用!他能給家裏弄回來糧食,還是能靠他的一張臉拿到補貼?”

周大爺吧嗒著葉子煙,開口道“請!我親自把請帖跟他送過去,哼,我好歹也是生產隊裏的貧儂代表,他敢不給我幾分面子?”

這個時期,每個生產隊裏都有一個品儂主席。

這個職位沒什麽實權。

也就是學校裏、單位上開什麽乙苦斯田大會的時候,這些人就能派上用場了。

他們會巡回去各個學校裏面表演。

因為生產隊距離學校、單位上路途遙遠,所以學校或者是單位裏面,會給他們管一頓飯。

有些時候,還會給上一點補貼。

僅此而已。

周大爺和葉二娘在飼養室,絞盡腦汁的思量誰該請,誰不該請?

哪一家該全請,哪一家又不該全請。

而此時的羅旋,卻被戴紅梅給扯到易陽的家裏,去探望躺在床上死活不肯起來的易陽去了。

“羅旋,你說這可怎麽辦才好啊?他這樣不吃不喝、也不說話的,讓人看著就揪心。”

戴紅梅滿臉痛苦,愁眉苦臉的把羅旋拉到易陽家的灶房裏。

低聲道,“以前,你看易陽有說有笑的,在生產隊的地裏,多少人喜歡和他挨著幹活?

可你看看他現在這個樣子,哪還有一點點以前的影子嘛。”

說著,

戴紅梅用手絹擦擦眼淚,“我,我只想求你想個辦法,讓他還像以前那樣,哪怕他愛虛榮、愛裝幹部派頭也行。只要他不這樣半死不活的,我……讓我幹啥都願意。”

哀莫大於心死。

易陽名聲毀了,他的前程也就跟著毀了。

遇到這種事情,其實羅旋也是深感無奈:總不可能讓永興水庫指揮部,給他來一個登報澄清情況吧?

受時代所限、受大家的傳統觀念作祟,沒有人會在乎一個小小的個體的感受的。

就像沒人會在意一只螞蟻在想什麽一樣。

但眼前這位戴紅梅,其實是整個生產隊裏,對自己最為親厚之人:一個人對你好不好,不用看別的,就張口給她借一大筆錢。

看看自己在她的心目中,到底價值幾何?

除了自己的親人父母。

這個世界上誰最值得自己看重、最值得信賴?

這其實有一條很直觀的評判標準:那就是自己手頭拮據之時、急需借錢的時候,首先想到的那個人。

以前,

羅旋每到手頭不太寬裕,急需要一筆錢周轉的時候,首先想到的就是戴紅梅。

而且但凡去找戴紅梅,她從來就沒有拒絕過自己。

所以,現在既然戴紅梅開口了,羅旋也只能盡力幫她一回。

“紅梅姐,你可要想好了。”

羅旋也低聲提醒她道,“現在生產隊裏的人,她們究竟是種什麽樣的。

成天東家長西家短、時時刻刻都在議論別人家的事兒。

錦上添花的人不多、落井下石的倒栽貨倒是不少。

你也是知道的,易陽那件事情,雖說我們都知道他很冤……可又能怎麽樣呢?光我們相信他,又有什麽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