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第2/4頁)

另一個......傅岑仔細想了想,有點像舒記笙的。

舒記笙的聲音很有辨識度,輕輕柔柔的,會含著一點笑意,但聽著卻讓人覺得冷冷的。

音波跳動,傳出這道聲音:“想好了嗎,按照我的要求和風格去畫,一副畫給你十萬,你自己拿出去賣,是賣不出這麽高的價的。”

“我還能給你提供更權威的醫療團隊,不知道你還在猶豫什麽。”

傅岑表情愕然,心底驚濤駭浪,舒記笙找學徒做替筆?

這已經是三年前的錄音,傅岑往後聽,發現這三年來,學徒和舒記笙交易過四十多幅畫,而有三十多幅,舒記笙都沒給學徒打錢,而是通過威脅,讓學徒心甘情願當他的替筆。

起因是學徒的母親發現他的畫以他人的名字被展覽在畫展上,對學徒逼問後得知他給人當替筆的事,不許他繼續這樣做。

並且揚言,學徒要是還靠這個手段去賺錢,她就不肯接受治療。

學徒沒辦法,只好打電話跟舒記笙中斷這項交易,然而舒記笙哪會這麽輕易就放過他,讓學徒重新畫國畫,只會暴露他曾經找過學徒當替筆這件事。

在跟學徒交易起初,舒記笙就掌握了能控制學徒的把柄,就是為了以防哪一天學徒想要脫離他的控制。

電話裏,舒記笙幽幽道:“你初中那兩年生活得挺不堪的吧。”

學徒的呼吸聲加重,舒記笙繼續道:“也不是什麽難打聽的事,花點錢,那些視頻音頻就能買斷,看完真是讓我大吃一驚呢,真不知道,要是大家知道你是這樣的人,還會買你的畫嗎?”

從這段音頻過後,學徒便一直在妥協,他們的每次通話都十分短暫,舒記笙告訴學徒要畫的主題和配色色系,學徒畫完後,把畫放在約定的地方,並告之對方。

直到最後幾次通話,舒記笙在電話裏道:“你跟傅岑最近關系挺近的吧,想必制造出意外,讓他在總決賽前夕一不小心手指骨折,也挺容易?”

傅岑嚇得打了個哆嗦,有種被暗處的毒蛇盯上的陰冷感。

他想到了那個突然掉下來的花盆,真的只是意外嗎?

沈梧風一直坐在傅岑旁邊,聽到這句話時神色冰冷,開口道:“我看這些證據,已經可以報警交給警察處理了。”

傅岑忙搖頭:“不行,聽錄音裏說,知秋有把柄在舒記笙手上,那些東西傳播出去,應該會毀了這孩子的。”

雖然他不知道把柄究竟是什麽,但能讓學徒一直給舒記笙當兩年多的苦工,想必也是不能公之於眾的。

傅岑不清楚學徒為什麽要把這份錄音給他,是讓他用這份錄音來對付舒記笙嗎?還是希望他將錄音公布出去?

可是錄音一旦公布,舒記笙也會將手裏的東西發出去。

傅岑開始糾結,要怎麽才能將學徒從舒記笙的控制裏解救出來。

沈梧風按住傅岑的手,說道:“這是他倆人之間的事,你要是不想借此阻礙舒記笙參加總決賽,沒必要攬在身上。”

說到底,傅岑跟學徒之間,又無師門情,也無過多交集,如果不是向老,他們說不定幾年也不會聯系。

沈梧風:“要不要公布這份錄音,選擇權始終在學徒身上,他的母親如今已經有錢治療,他若是不想繼續受控於人,就應該勇敢一些,而非躲在他人身後。”

傅岑被沈梧風說服,沒有人有資格去為他人的命運做選擇。

而且關鍵的事,這種事別人一旦插手,稍有不慎釀成的後果,不會是學徒能夠承擔的。

學徒將這份錄音交給傅岑,是為了報答傅岑願意借他這筆錢,並且讓他的母親,去到更好的醫院治療。

他想著,或許當天晚上,這份錄音就會被發出來,與此同時,舒記笙一怒之下也會將那些關於他不堪的東西傳播出去。

當天學徒坐到很晚,緊緊攥著手機,等待世界變成漆黑的時刻到來。

然而一直到天亮,手機也都安安靜靜,沒有一點風波吹起,網絡上大家依舊在討論一些可有可無的話題。

學徒緊攥起的心臟驀地落回實處,這會兒才發現,他這一晚已經出了一身冷汗。

師哥並沒有將錄音發出去。

明知道總決賽的賽制對舒記笙有利,大家都在說舒記笙會奪得梵夢杯的情況下,師哥依舊保持著他的光明正大。

扈知秋的眼眶濕熱,沒一會兒臉頰又濕潤了。

如果有下輩子,他也想當師哥那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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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決賽開始的前一天,沈思故強烈要求傅岑給他請三天假:“粑粑,泥不素說過,一般家裏有什麽大事,才能棗老師請假嘛,現在就素大事!”

傅岑安撫在床上蹦跶的小崽崽:“看比賽很無聊的,最後一天給你請假好不好,最後一天還有參賽點評和全網投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