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第2/3頁)

店門前擺著一個易拉寶,諾大的“開業酬賓”十分吸引眼球,現在正在搞活動,塗一個泥塑娃娃送一只比基兔玩偶,崽崽看起來很喜歡贈送的玩偶。

傅岑便拉著他走了進去,那一刻崽崽肉眼可見地歡欣起來。

“爸爸,那只那只,我要。”沈思故指著一個噗噗泥塑,小奶音都忘記夾了,等到將想要的泥塑娃娃和顏料拿到手裏,他才想起來自己今晚會不會索要得太多。

偷偷看了眼後爸,後爸臉色似乎不太好,不由心底開始惴惴不安。

之後沈思故動作很是僵硬,一個手抖把顏料全灑泥塑上了,正垂頭喪氣地懊惱時,小手握住的畫筆被另一只手接了去。

這種店鋪前往往有大堆沒事幹的人圍觀,傅岑從進店起就緊繃著神經,但是看到崽崽喜歡,想著今晚過後自己就要離開了,還是希望給崽崽留下個好些的印象,便一直強忍著沒跑。

直到看崽崽因為搞砸了泥塑難過,傅岑握住畫筆那刻,周圍的紛紛擾擾全都被屏蔽在了感知外。

傅岑以前在孤兒院長大,院長在他很小的時候就看出他有藝術上的天賦,拿自己的私房錢讓他學了美術。

傅岑也沒有辜負院長的期望,考進了國內數一數二的藝術學府,在大學時期就得到贊助人賞識,接連辦了好幾場畫展。

大四這年,傅岑原本是要繼續攻讀碩博,但是孤兒院出了事,需要給基金會繳納一大筆賠償,他趕回去時看到仿佛衰老了二十多歲的院長。

從那之後傅岑就開始沒日沒夜畫畫,沒日沒夜地接商稿,媒體評價他為“隕落的天才”、“被世俗同化的藝術家”,他的畫稿斷崖式貶值,以前欣賞他的贊助商也放棄了他。

最後孤兒院救回來了。

但傅岑患上了非常嚴重的腱膜炎,雙手再也不能久握畫筆。

在康復醫院待了三年,世人已經遺忘了他,傅岑也快要遺忘握筆的姿勢。可有些東西就是刻進了骨髓,握住畫筆的那刻,源自靈魂的渴望如海浪般洶湧襲來。

直到此刻,傅岑才意識到。

這是一雙健康的手。

雖然原主聲名狼藉,窮困潦倒,但傅岑現在無比感激,他獲得了重新開啟人生的資本。

不知不覺間,圍觀的人越來越多,被崽崽弄得一團糟的泥塑娃娃,此時在傅岑的畫筆下脫胎換骨,隨著一層層顏料塗上,二十元一個的泥塑娃娃,逐漸變成足以放在藝術館裏展示的精美藝術品。

在傅岑沉浸在其中時,很多人都拿出手機拍照錄像,實在是這一幕看起來太美好了,俊容清絕的少年安安靜靜坐在桌台前,神色專注地為泥塑上色,仿佛這個世界上就剩下這一件值得他去做的事。

周圍人潮擁擠,唯這一隅因一人而闃寂。

最後一筆顏料塗上,傅岑看著手中娃娃明媚的笑容,一刹那間,穿書而來的惶恐無助都如雲飛煙散。

將泥塑娃娃交給老板烘幹,傅岑方才從“獨我”的狀態中抽離,猛然發現崽崽不見了。

老板見他神色焦急,說道:“剛剛那小娃娃好像去買冰淇淋了,你到那邊找找。”

“謝謝。”

等傅岑匆匆走後,圍觀的人也都散去,唯獨一位女大學生還停留在泥塑店裏朝烘幹中的作品拍照。

是的,作品。

這位女大正是金城長藤學府的大一藝術生,長藤學府作為世界級知名藝術殿堂,能考進的學生自然也有兩把刷子。

其他路人看熱鬧,她看到的卻是大師級的創作手法,很難相信有個這麽年輕的少年,能將顏料使用得如此得心應手,比繆斯女神還善於掌控色彩的變化。

泥塑娃娃烘幹後,慕秋寶又央求老板將它放在燈管下讓她多拍幾張,拍完迫不及待地發在學校論壇上。

想了想,慕秋寶又將傅岑染色的視頻發了上去,詢問是不是本校的學長。

最開始這個帖子只是在校園論壇裏討論,有人稱視頻裏的少年很眼熟,有人調侃經過這位學長的手筆,泥塑娃娃的價值估計能突破四位數,直到帖子被人轉載去了微博,風馳電掣得爆火了。

視頻從側面拍攝,剛好店裏展示櫃的燈光打在傅岑身上,光暈勾勒出流暢的下頜線和瑩白如玉的側臉,那張臉完美得仿若造物女神嘔心瀝血創造的畢設。

纖如蔥段的手指握著畫筆,最後一筆落下,天使般的臉龐滑落一滴晶瑩淚水,他看著手中的作品,嘴角卻勾著一抹笑。

光是這樣也就罷了,再加上頭頂的繃帶,如琉璃般的易碎感直接拉滿。

這個視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火遍全網。

無數人紛紛留言直呼受不了。

[三秒鐘內我要知道這位小哥哥所有信息!]

[就想知道他有沒有男女朋友,有的話介不介意多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