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第2/4頁)

“脊背一涼得該是拓跋嬰。”李清愁笑道,“暗器麽,說出來就不靈了,讓人看不出究竟是誰所發,這才是神出鬼沒、登峰造極的暗器。”

薛玉霄收起金錯刀,嵌入鞘中:“偷襲的是你,陰險得卻是我,可憐我為清愁娘子擋下卑鄙之名,我可是純良真誠的好人啊——”

她說著隨手拾起案上的飛刀,按照她跟李清愁所學的技藝,向地圖右上角甩出去。

在薛玉霄拿起飛刀時,李清愁就默默向後退了兩步。暗器破空聲在耳畔響起,卻沒有紮穿地圖、將地圖釘在墻上,她頓了頓,問:“你扔哪兒去了。”

薛玉霄剛想說“我找找”,話沒出口,營帳前傳來一聲冷哼聲。兩人轉頭望去,見養傷的李芙蓉簡裝便衣,將紮在大帳厚重門簾上的飛刀拿了出來,扔回兩人面前,她面色冷凝,語調陰惻惻散著寒氣,說了一句:“暗算我?”

薛玉霄:“……絕無此心。你怎麽恰好出現在了不太安全的地點?”

李清愁低聲道:“你往哪個方向扔我都覺得不太安全啊。”

薛玉霄瞥了她一眼,手肘撞了撞她的側腰,掩飾問道:“你不是在養傷嗎?怎麽起來走動了。”

李芙蓉道:“我只是受了點傷,不是死了。”她走入室內,坐在兩人身側,道,“我來代將軍問問,你們對鮮卑的鐵浮屠騎兵可有對策?素日我們大軍交戰,無論使怎樣的對策,一遇此戰陣,必會被沖散如沙,陣型當即支離破碎,損傷慘重……不過你沒辦法也是應該的,我料想薛將軍也沒辦法‘無所不能’。”

這人一邊期待薛玉霄拿出計劃,一邊又拿李清愁忽悠拓跋嬰的言辭來暗諷一句,真是說不出好話來。

好在薛玉霄早已習慣不跟她計較,懶懶地回了一句:“不告訴你。”

李芙蓉一挑眉,起身欲吵,被李清愁拉了下來一把拍到背上。她內傷未愈,好懸沒讓這一巴掌拍暈過去,撐著坐下來,揮開李清愁的手。

“我們之前商議過這件事。”李清愁假裝無事發生,“倒也不是全無計策。”

李芙蓉道:“說來聽聽。”

“重騎兵雖然勢大力沉,能輕易沖散陣型,人馬皆披甲,刀槍難入。但正因為騎兵勢沉,一旦跌倒,就很難再爬起來。而且一排倒下,後續的沖撞之勢難以休止,就會像這樣。”李清愁擡手將兩個小瓷杯放在一起,屈指彈了一下,第一個瓷杯向一側倒去,將另一個也一同碰倒,“接連倒下。”

李芙蓉面露沉思:“你是說……挖壕?”

壕溝確實是比較常見的軍事陷阱。不過這樣的陷阱必然會驚動徐州城,一旦開挖,鮮卑斥候和探子都能發覺。她們寧肯讓騎兵下馬作戰,也不會任由自己中計。

“倒是能把她們逼下馬匹……”她喃喃道。

薛玉霄卻搖頭,說:“即便不上馬,這幾千精銳的殺傷力也依舊太大了。我想要以最小的損失拿回徐州城。只有這樣,我們才有乘勝追擊的能力。”

在原著當中雖然有李清愁在,但依舊是慘烈勝利,雙方的死傷都為數不少。

“這樣吧……”她抵著下頷,輕聲道,“我來設計繩索陷阱,這樣更為隱蔽,不易察覺,才能達到奇襲的效果。清愁,你帶著親軍,作為輕騎兵從側翼騷擾。”

李芙蓉問:“那我呢?我雖然受傷,但仍可上馬殺敵。”

薛玉霄盯著她的臉思考片刻,對她道:“唔……請芙蓉娘演一演莽撞之士,擅自率兵出戰,然後兵敗而逃,誘敵深入。”

李芙蓉盯著她的臉,後槽牙磨得咯吱響:“我看上去很莽撞沖動嗎?”

“呃……”薛玉霄道,“單挑時就演得很像……”

李清愁補充說:“不像演的。”

李芙蓉豁然起身,擡腳踹了一下身側的矮凳,氣得掉頭要走,剛跨出去兩步,又回首坐下,憋著一口氣:“什麽計劃,細說!”

……

數日後,陪都,放鹿園。

議事廳內,鳳閣各官員幕僚將後勤度支報告完畢,按時退出廳內。室內只剩王秀與李靜瑤兩人。

李靜瑤擡手翻卷,開口道:“這些事陛下一概沒有管。只是國庫度支的守衛還是紫微衛,京郊的幾個糧倉也要有陛下的允許才能運輸,大約再打兩個月……不,一個半月,我們就要向陛下請命了。”

王秀收攏手掌輕聲咳嗽,隨後道:“若能在一月內收到捷報,陛下當能回心轉意。”

李靜瑤道:“我倒覺得未必……你的病怎麽樣了?這些天操勞忙碌,在薛澤姝和眾人面前強作鎮定,恐怕對你的身體無益。”

自從得知表妹王賾棄城而逃,王秀那一口血所虧的精神就很難再補回。她望著案上卷冊,嘆道:“王氏一輩子的清名,毀於一個貪生怕死之人手中。我一生沉靜如水,卻被此事破了心境,兩鬢驟白,煩惱頓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