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第2/3頁)

“荒謬。”

回答他的只有這兩個字,還有王秀起身離去時冷冷拂過的袖風。

……

比起王丞相的驚惱交加,收到請帖的李清愁更是被薛玉霄嚇了一跳。

自從叛亂後,李芙蓉被李司農大罵了一頓,關在園中悔過讀書,她的性情就變得愈發陰沉——如果說從前只是有些嫉賢妒能,那現在就是有點心理變態了……這是李清愁非常客觀的評價。

她的社交被李芙蓉限制得很死,京中能夠結交士族、清談辯難的集會,她經常阻攔李清愁前往,要不是李清愁武藝高強,春水園的院墻攔不住她,那連嬋娟娘的邀約也無法赴了。

她懷揣著一顆期待的小心臟,看著貼身仆役悄悄遞進來的請帖,很是滿意道:“我就知道她還沒忘了我,陪都的人我雖然認識幾個,都沒有嬋娟娘更有氣質、更似知音……”

李清愁拆開請帖,對著薛玉霄的字欣賞了片刻,隨後打開閱覽,看向地址。

上面明晃晃地寫著“錦水街薛園”。

李清愁愣了一下,臉上的笑容一點點地僵住。她翻過請帖,正反兩面看了不下五遍,白紙黑字得都要看出花兒來了,這上面的字跡也沒變化。

貼身仆役是千裏迢迢跟她進京的一個少女,此刻也很興奮地問道:“主人,嬋娟娘子說什麽?我不識字,您給我講講,她住哪兒啊?我們什麽時候動身?”

李清愁:“……她……”

才吐出一個字,李清愁就出了一腦門的汗。她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坐了下來,道:“紅纓,你去打聽一下京兆薛氏,薛三娘子的字,花點錢也沒什麽,最好去主院那邊問一問。”

李芙蓉是嫡系貴女,她一定跟薛玉霄有來往,她院裏的下人說不定就聽過。

紅纓領命而去,過了兩刻鐘,她匆匆趕回,表情跟李清愁一模一樣。

主仆倆四目相對,面若死灰。

紅纓哽了一下,道:“主人,要不我們別去了吧……她……不是,她,咱們還說過她的壞話呢!”

李清愁坐在院中石凳上,表情沉凝地思索著,她狠狠一咬牙,道:“不行,還是得去!我本就是為了救裴氏故人之子,要是連見她都不敢,何談救人?就算她這是鴻門宴、是龍潭虎穴,我也得探一探!”

說著,她將房中的十八般武器都找了出來,在院中磨得吹毛斷發、削鐵如泥,又把壓箱底的革制軟甲找出來晾曬。

次日赴宴前,李清愁將軟甲穿在身上,戴了護腕護腿,又在身上藏了二十多把飛鏢,腰間配劍,這才跟自家仆役翻出春水園的墻,雇馬車去會見棋友。

薛玉霄也為這場會面籌備許久。

美酒、糕點,還有價值千金的金玉棋盤,每一個玉質的玲瓏棋子都觸手生溫。她好不容易等來李清愁,見到她走來的身影,忽然詫異道:“青燕,李娘子的身形好像魁梧了很多。”

韋青燕跟著看過去,納悶道:“是啊……少主人,她武藝高強,我不如她,這可能是一種練武法門。”

薛玉霄緩緩點頭,李清愁的功夫在原著裏可是數一數二的。她微笑著,很和善地跟李清愁打招呼,讓她到亭中來。

面對她的微笑,李清愁的身形很明顯地踉蹌了一下。

她一走近,薛玉霄隱隱聽到革制軟甲和衣服間隙裏掛著的暗器聲,叮當作響,她上下掃視一番,在心裏感嘆道:“不愧是女主啊,看起來好似雙開門冰箱,真是值得柔弱男子依偎的寬大臂膀。”

李清愁被她看得掌心出汗,她一路過來,四周風平浪靜,不像埋伏著五十個刀斧手的樣子。

薛玉霄道:“坐。幾日沒見你,愈發健壯了……可有什麽養生之法嗎?”

這個世界的女子既喜歡“健壯有力”之類的形容詞,也同樣喜歡“美麗端莊”這種詞匯,對贊美這方面具有很寬廣的包容度。

李清愁看著她的臉,道:“怕死。”

薛玉霄愣了愣:“……養生之法……”

“怕死。”她很認真地重復,眉目英氣的臉上寫滿了堅毅。

薛玉霄:“……還挺幽默。”

薛玉霄只當自己沒悟透這種幽默,她親手給李清愁倒酒,態度很親近隨和:“來,我特地為你準備的。”

李清愁看了一眼酒,昂貴的杯具中散發著醇厚的酒水芳香,她道:“客隨主便,這麽好的酒,還是嬋娟先喝。”

“我酒量不好……”

“你先喝。”李清愁面色鄭重道。

薛玉霄:“……”

還挺謙讓。

她舉起酒杯,輕輕地啜飲了一口,然後放回桌上。

李清愁點了點頭,不待薛玉霄反應,用她喝過的杯子一飲而盡,喝完了這杯非常安全的酒之後,她才把心放下。

與此同時,正對著園中小亭的石橋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