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第2/3頁)

……

薛玉霄沒想太多,她只是覺得裴飲雪該休息了,沒必要再湊過來陪著她。

門聲微響的時候,她以為是添水的侍奴,並沒回頭,只是偶爾摸一摸自己的耳根——裴郎的氣息怎麽這麽涼,他不會哪裏都是冷冰冰的吧,四肢,血液,也包括……

哎呀,冒犯,冒犯。

薛玉霄撩了一把頭發,繼續琢磨。要不怎麽說他是男主,是紙片人呢?要是正常人跟他一樣常年體溫偏低,還低這麽多,那都得進罕見病名錄了,他看著還挺健康的。

水霧氤氳。

在霧色之中,忽然傳來布巾浸透熱水的聲音。身側響起一道溫柔得能溢出水來的男聲:“妻主,我來給您擦身吧。”

妻主……

妻……等一下,這誰啊?

薛玉霄的大腦有一瞬間的死機,就在她死機的這一瞬間,青竹的手撥弄出水聲,熱乎乎的布巾擦過她的肩頭。

他邊擦拭,邊壓低身軀,一只手從側面繞過來,攏住薛玉霄的手背,長發順著肩頭滑落,跟她的濕發絞在一起:“妻主……您說過很喜歡我的手,還說我很好用,能好好伺候……”

薛玉霄猛地回過身,隔著一片薄霧,跟青竹那張含情的雙眼對視,她眉心突突直跳,忽然後悔沒叫裴郎進來。

青竹好不容易看見她的正臉,眼裏的柔情都要溢出來了,他抓起薛玉霄的手,把臉湊過去靠近她的掌心,對著她道:“妻主憐憫,我……”

話沒說完,一串眼淚從他眼眸中掉下來,斷線珍珠似得:“我很想你,又不敢打攪妻主,裴郎君是側君,我卻無名無分、不算什麽,您不知道我這幾次的……那個,是怎麽熬過去的。”

“出去”這倆字卡在喉嚨裏。薛玉霄把手抽回來,靠在浴桶邊,頭頂上冒出無數個問號:“什麽叫‘那個’?”

青竹期期艾艾地看著她,蒼白病弱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羞恥的紅:“就是……男子的……那個。”

薛玉霄:“……”

……到底有什麽遮遮掩掩的啊。

青竹湊過去,薄唇貼著她的耳畔,小聲道:“就是……夢遺。”

薛玉霄愣了下:“……這有什麽?”

青竹可憐道:“在您面前當然沒什麽,沒有妻主在,我一到那時候就整夜睡不好覺,心跳得很厲害,妻主,您摸摸。”

說著就把薛玉霄的手拉到自己的胸口前。

薛玉霄心說男人又沒什麽手感,也怪她眼神太好,一下子就發現青竹沒有穿裏衣,他身上只有這一件松散的外衣,浴桶裏的熱水“偶然”濺到了他身上,把一大片緞子打得濕透。

薛玉霄當即一把就給他推開了,道:“你還是有點分寸才好。”

這招數她在電視劇裏已經看過了。

青竹沒想到她還是不為所動,表情都怔了怔,眼角泛紅、帶著忍不住的泣音道:“我只想照顧妻主,絕無他想,只要能天天見到您,就是讓我給裴郎君為奴為侍,伺候他起居坐臥,也沒有怨言。”

薛玉霄聽他哭,覺得有點頭疼,說:“出去,把裴郎換進來。”

青竹抿了抿唇,很不甘心:“您不喜歡我了嗎?妻主嫌我跟著久了,是不是對我已經膩了。”

他擡起手,解開外衫上堪堪掛著的幾個布扣,露出一大片白皙的身軀。薛玉霄被迫晃了一眼,別開視線,秉持著不動如山的態度,淡定道:“把衣服穿上,一會兒凍著你。”

青竹:“……”

他好像被關心了,但好像又被罵了。

薛玉霄繼續道:“地上全是水,你看著點別滑了跤,走的時候讓裴郎借你件衣服,這樣出門沒法見人。”

青竹:“……”

“還有……”薛玉霄頓了頓,蹙眉,“我關心關心你,你怎麽又哭了。”

青竹眼圈紅紅,咬著唇悶聲用力擦了一把眼淚,一邊惱,一邊還很委屈:“妻主自己欺負人,還怪我哭得厲害,是林爹爹叫我來伺候您的。”

薛玉霄道:“好好,我真是不懂男人。去叫裴飲雪進來。要是怕林叔責怪你,你坐旁邊看著吧,有人問起,你就說是我說的,不用你湊過來。”

青竹睜大眼睛看著她,氣得胸口起伏,他攏上衣服,穿都沒穿整齊,踉蹌了幾步走出去。他眼睫上還掛著淚珠,就出來拜見裴飲雪,跪在地上,垂著頭跟裴飲雪道:“郎君,妻主讓您伺候。”

裴飲雪見他這麽出來,也很詫異:“還說了什麽嗎?”

青竹的聲音哽咽了一下,道:“還讓我在旁邊看著你們。”

裴飲雪:“……嗯?”

他險些又紮到手,聽到這話之後默默放下針線,跟薛玉霄心有靈犀地扔了一件外衣給他,隨後道:“我還是親自問吧,總覺得從你嘴裏說出來的話不太對。”

裴飲雪把青竹關在外頭,沒讓他跟著進來。這時霧氣稍微散了散,薛玉霄看到他來,很無奈地道:“沒辦法,看來你得在這兒保護我,不然會有小妖怪見到我就撲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