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第2/3頁)

匪盜靠得越發近了,侍衛一手執刀,一手控制著韁繩,馬夫不見了……

剛才掉下去的,是馬夫。

姜佩兮擡手擦掉唇上的血,防止自己開口說話時血流進嘴裏。

“砍斷繩子,棄馬車,你一人騎馬,會快很多。”

他詫異地回頭,“郡君?”

匪盜已經收回了鐵錘,重新甩起了鎖鏈。

“我們不能一起被抓,好歹你有可能去報信。”

鐵錘再一次砸向已經坑坑窪窪的車廂,姜佩兮抱著阿商往後躲去。

下一刻馬車頓然失衡,顛簸著又向前行了幾息,摔倒在雪地裏。

一陣頭暈目眩後,姜佩兮慢慢睜開了眼,她的右肩似乎撞到了什麽。除了初時的刺痛,現在一片麻木。

阿商從姜佩兮懷裏爬起來,她已經哭了出來:“夫、夫人,您、您怎麽樣?”

“沒事。”姜佩兮搖了搖頭,她聽到木板碎裂的聲音,是有人在試圖砸開車廂了。

看向阿商,她只來得及補了一句話,便看到了遼闊的藍天和四周白雪也蓋不住的土黃。

她說:“別暴露我的身份。”

*

遼闊的戈壁下寒風碩碩,掛在杆頭的旗子被風吹地揚起。

族長祖傳的磚房裏氣氛低沉,裏頭的人已經吵了三天。但其實也算不上吵,畢竟只有一個人在發泄自己的不滿。

姚籍在磚房裏走來走去,甩著袖子,越想越氣,最終幾步上前一拳砸在古舊的木桌上。

桌上擺放的茶盞一震,桌後端坐的人擡眸看了眼姚籍,慢悠悠道:“姚縣公稍安勿躁。”

姚籍氣得擡手指著就罵:“我想做的你他娘的全不許,現在你跟老子說稍安勿躁?周朔,你他娘要不要聽聽自己在放什麽屁?”

“姚縣公若是能想到不傷害人質的做法,周氏自當全力支持。”周朔木著臉,將這句三天裏已經重復了無數次的話再次重復。

“人質人質,你就知道人質,一天八百遍人質。你這麽被人質挾持著,就是中了那夥匪徒的道!”姚籍往後退了一步,雙手叉腰,“我們聽你的,和他們談,結果三天了,除了白給他們送了不少糧食,我們得到了什麽?”

“好歹保證了人質的安全。”

姚籍一噎,他氣得一腳踹上桌子,雙手拍向桌面:“那我們上郡的馬呢?你們周氏能不能有點出息,已經半個月了,別說圍剿匪夥,你們他媽都快讓他跑了。你們的地界,你們連人都扣不住!”

一旁看戲的人冷笑一聲,開口便是毫不留情的譏諷:“你們姚氏有出息,自己地界的匪夥絞殺不了,反被搶了六百匹馬,卻又追不上,被遛了一路,遛到人家的地界。誰有你們姚氏有出息?”

姚籍面色僵硬,瞪了眼開口說話的人,但到底沒有膽子挑釁世家之首。

周朔看向王柏,問道:“王郡公認為此事該如何破局?”

王柏看了眼姚籍,思忖片刻,開口道:“姚縣公說的往水裏下毒,並非全然不可取。”

“不行。”王柏的話音未落,周朔便不假思索地予以拒絕。

“不必下毒,可以換成安眠之藥,或者一些能擾亂他們行動的藥。只要他們亂了陣腳,我們便有機會了。”王柏補充了自己的意見。

但周朔仍舊予以否決,他搖了搖頭:“那些匪徒是否會先讓人質試水,我們真的能趁機而入嗎?萬一他們發現水不對,傷害人質,我們又該怎麽辦?”

“你試都不肯試,就顧慮這顧慮那的,哪有那麽多萬一?”姚籍頂著拱火。

周朔看向他:“那倘若人質有恙,姚縣公會為他們負責嗎?”

姚籍眼皮一跳,覺得周朔簡直不可理喻:“一些賤命,也配我去負責?”

他將周朔上下掃視了一眼,譏笑道:“你們周氏是沒人了嗎?就派個傻子來應付我?連尊卑都不分了。”

周朔垂眸看著桌面的茶盞,半晌,才悠悠道:“沒有誰的性命是不重要的。姚縣公若是覺得我行事不當,待此事結束後,可去建興問罪。”

姚籍懶得搭理這個傻子,他看向支持他想法的王柏道:“王郡公覺得,我們下什麽藥好?”

“倘若匪徒因此傷害人質,你們上郡的馬,一匹也別想帶回去。”

“你!”姚籍不可置信地看向周朔,憋了半天臉都紅了,“你敢?!我看你敢!”

周朔漠然看著姚籍,繼續警告道:“若匪徒因此失控,姚縣公也不能離開。”

“你說什麽?”姚籍沒敢信自己聽到內容。

“我的意思是,倘若匪徒因此失控,虐殺人質,我也不會允許您離開寧安。”

姚籍氣得擼起袖子,就要上前揍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王柏起身攔住了他,決定點醒這個毛躁的小子,“這兒是周氏的地盤,他控制不了那夥匪徒,控制我們倆個還是輕而易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