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我是·你的(第3/5頁)

徐梔牽著陳路周的手,輕輕捏了捏,小聲說,沒事,咱以後不理他。

然而,這裏除了毫不知情的蔡院長和韋林之外,其他幾人的神色都異常嚴肅和尷尬,氣氛莫名怪異,連徐光霽臉色都有些不自然。

傅玉青看了看那倆,又看看老徐,有所察覺:“怎麽了,這是?徐梔,你看見傅叔怎麽都不打招呼呢?新年好都不說了?還想不想拿紅包?”

你倒是在這新年好了,我們這群人被你攪得這個新年就沒好過。

徐光霽知道他這個閨女護短得很,她從來都是幫親不幫理的,更何況連理都在陳路周那邊,徐梔顯然是想替陳路周出口氣,可傅玉青從小就對她疼愛有加,心裏估計也矛盾,夾在中間左右為難。但顯然,這會兒是男朋友更勝一籌,嘴巴嚴絲合縫地緊緊閉著,一句話都不肯跟傅玉青說。

徐光霽嘆了口氣,剛想說點什麽,試圖緩解尷尬,轉頭看見陳路周表情無所謂地靠在椅子上笑著逗她,一副掉臂不顧的樣子,付之一笑:“幹嘛呢?紅包不要了?”

傅玉青多少察覺出一點貓膩,還未覺得自己此刻的處境是四面楚歌,從西裝內袋裏掏出紅包,雙手抱臂揣在懷裏,但臉上始終帶著笑意:“怎麽個意思?徐梔現在男朋友管這麽嚴?叫個人都還得男朋友同意?來,說說,是對我有意見,還是怎麽?”

傅玉青一直以來都不太喜歡陳路周這個小子,自從在山莊上第一次見面,他就覺得,他比他那個難伺候的弟弟還難伺候,他那個弟弟是蠢,陳路周則完完全全是假正經,真混球。

陳路周沒搭理他,直接收起剛才那松散隨性的坐姿,從椅子上冷淡地站起來,對徐光霽說了句,“徐叔,我先回去了。”

徐光霽點點頭,心情復雜地看了他一眼,只說了一句:“好,徐梔,你跟他一起走吧。”

等人出去。

傅玉青看著陳路周的背影莫名來氣,“這小子家教是不是不行?懂不懂禮貌啊?”

徐光霽吊著一條腿,一言難盡地看著他,猶豫半晌,才緩緩開口說:“老傅,他叫陳路周。”

傅玉青嘴角勾著僅存的一絲笑意,扭回頭:“然後呢?”

徐光霽嘆了一口前所未有的綿長、糾結、無奈的氣,從昨天連惠聯系自己的口氣裏,就知道這事兒遲早瞞不住了,只不過從誰的嘴裏說而已。如果真讓連惠帶著陳路周去找他,然後從她的嘴裏告訴他,以他倆的性格,或許還會當著陳路周的面,不顧一切、惡狠狠地大吵一架,那對陳路周真是鮮血淋漓、扼腕剖肉的傷害,還不如自己告訴他,老傅或許好接受一點。

徐光霽看著窗外,設身處地地想,如果當初自己和秋蝶知道這件事,或許會把孩子帶過來養,一切可能就會都不一樣了。

徐光霽摘掉眼鏡,無比疲憊地搓了搓眼角說:“老傅,他是連惠的親生兒子。”

傅玉青嘴角僅存的笑意也徹底消失,眼神像是被冰水過了一下,倏忽間凍住了,原本溫文爾雅、始終掛著笑意的一張臉,頃刻間,好像一張暴屍野外好幾天的死人臉,慘白灰敗,面目又猙獰,整個人幾乎一動不動。

*

兩人走出醫院,徐梔去拉他,“陳路周,你不要想太多,等他以後知道,腸子肯定都悔青了。”

陳路周所有情緒都在那天晚上被徐梔安撫好了,現在心裏只有平靜,再怎麽樣,那對他來說只不過是一個陌生人,以後也不可能有交集,更不想在他身上浪費情緒,這點他在徐梔身上學到了一點,淡淡扯了下嘴角說:“你才不要想多,我真沒事,我一直都當他死了,只不過最近詐屍了,有點不習慣。”

徐梔松了口氣,伸手去牽他,“那就好,我還怕你不知道怎麽面對他呢。”

“一個陌生人而已。”他淡笑。

兩人沿路牽著手走回去,那幾天已經臨近開學,上學打工的陸陸續續走了不少。沿路店鋪基本上都已經開張,還有老手藝人支了個攤子在路旁做糖畫,徐梔很多年都沒見了,二話不說拽著陳路周過去,要了兩支糖畫。

徐梔看著那位年過古稀的老手藝人提著個小圓勺,從銅桶裏舀起一勺子香香濃濃、稠度適中的糖稀,手法嫻熟地在石板上勾勾畫畫,每一下停頓都頗具藝術氣息,給徐梔看得如癡如醉,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徐梔小時候特別愛吃糖畫,老徐知道她愛吃,有時候下班會特意繞過好幾條街去給她買各種圖樣的糖畫,然後神秘兮兮地從家門口蹦進來——

“囡囡!今天是龍鳳呈祥!”

為了不讓林秋蝶發現她又吃糖,徐光霽會提早十分鐘下班回來,讓她幹凈吃完去刷牙。

“囡囡!今天是小孔雀!”徐光霽會湊到她耳邊低聲炫耀說,“特意讓老師傅給你做了只開屏的!別人的都沒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