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變故·其一(第2/3頁)

陳路周打了輛車,把嚇得臉色慘白、瑟瑟發抖的陳星齊塞進去,“媽,我在,陳星齊沒事。”

“你呢,你有沒有事。”

“我們都沒事,這邊離你們那邊還挺遠的。”

連惠嗓子眼裏發幹,那人其實就倒在馬路對面,是在她眼前毫無預兆地倒下去了,因為沒有出血,她一開始懷疑是國外那種街頭整蠱節目,直到那人躺在地上開始抽搐,鮮紅色的血液好像噴泉一股股地往外冒,連惠甚至聞到了血腥味。

古堡大道端莊典雅,行人寥寥,道路平闊,兩旁富麗堂皇的古堡建築此刻因為這件慘不忍睹的槍擊案滲透著一股森冷和陰郁。

不少工作人員嚇得直接癱在地上,四周行人尖叫著抱頭鼠竄,連惠眼角幹澀,她強作鎮定地對陳路周說:“你先帶弟弟回酒店。”

當天下午,熱搜上就全是關於這次槍擊案熱火朝天的討論,受害者是一名留學生,不知道是輿論發達,還是這幾年媒體播報及時,近年來此類的惡性事件總是格外猖狂。

連惠節目組接受了警察詢問之後也安全撤離,留了幾個膽大的記者在當地繼續跟蹤報道,連惠他們回酒店之後就在商議行程還要不要繼續,最後連惠還是一拍板咬牙決定繼續,回去之後估計要再報預算就下不來了。

開完會,連惠去樓下房間找兄弟倆,陳星齊已經睡了,嚇得額頭上都是汗,睡得也不太安穩,一直踢蹬著被子,連惠一臉疲憊地對剛洗完澡出來的陳路周說,“我給你們訂了回國的機票,明天下午走,你們先回國待兩天,最近這邊不太安全。”

“嗯。”

“你感冒好點沒?”

陳路周靠著衛生間的門,拿著毛巾囫圇擦著頭發,腦袋上的毛發淩亂不堪,渾身濕漉漉,“沒,夏天的感冒估計得有一陣。”

“我等會去給你買藥,”連惠伸手摸了一下他的額頭,冰冰涼,又用手背摸了一下他的臉頰,不燙,但意外發現,他好像又瘦了點,本來臉就小,手背這麽一貼上去,好像沒摸到什麽肉,“沒發燒就好,感冒就別洗澡了,是不是這邊吃得不太合胃口?”

陳路周沒接茬,毛巾掛在脖子上,靠著門板問了句,“我帶陳星齊回去,那你跟爸呢?”

“晚幾天,我把剩下的幾個景采完,”連惠說,“你爸比我好像再晚幾天,他過幾天還要轉機去一趟德國。”

“嗯,那你們注意安全。”發梢蓄了水,緩緩往下滴,正巧落在他的鼻尖上,陳路周說完又拿起脖子上毛巾,心不在焉地擦了擦頭發。

連惠仰頭看著他,目光溫柔,“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才這麽高,這會兒已經快比門高了。”

“誇張了,我才185,這門怎麽也得兩米一。”他仰頭看了眼,脖子上喉結頓顯。

“185是去年過年量的吧,我們單位那個小劉187,我看你比他還高啊。”

陳路周敷衍地笑了下,毛巾還在後腦勺上擦著,說:“穿鞋有187、188吧。”

連惠看他一會兒,看她沒打算要走的意思,陳路周猜她是有話要說,所以也沒說話,靜靜等她說。

夜已深,臥室燈都關了,陳星齊睡得酣聲大起,翻了個身,撓撓脖子,只有衛生間這邊的燈還亮著,連惠最終還是沒說,想了半天,只是輕聲細語地說了一句:“很多事情跟你解釋了你也沒辦法理解我們,因為你一定會站在自己的角度去剖析我們,每個人都一樣,因為你爸也只是站在自己的角度去剖析你,畢竟我們都不是彼此,這個世界上並沒有所謂的感同身受,沒有一個人能真正理解對方。”

大約是回國後第二天,陳路周回了趟出租房拿東西,一推門進去,一股酸腐味撲面而來,桌上扔著幾盒吃剩下的老壇酸菜泡面沒收拾,已經發臭發爛了,他當時走後,把房子借給姜成住了幾天。

這股酸味真的嗆鼻,陳路周不知道是自己鼻子太敏感還是什麽,酸澀味在他鼻尖上縈繞不去,刺激著他的心臟。

他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兒,低頭看著手上的小皮筋,是那天晚上他親著親著故意從她頭上拿下來的,徐梔沒發現,還繞著他們親過的每個地方都找仔細地找了一遍,陳路周當時問她,這玩意丟了你是要變尼姑了還是怎麽了,徐梔說,不是,主要是我每次都丟,最後一根了。

他早就知道是這結果,他還一腳就踏進去了,那天從燒烤店回來,朱仰起還在這裏收拾東西,一進門就問他,“真分了?”

他當時嗯了聲,心裏卻自嘲地想,其實都沒真正開始過。

朱仰起嘆了口氣,把畫筆一股腦都塞進包裏,“路草,其實我最開始以為是你泡她,後來才發現,原來你才是被泡的。”最後害臊地問了句,“你倆……做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