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社死·現場(第2/3頁)

“我怎麽想?”他眼神意味深長。

“他剛轉過來的時候,情況很不好。那時候我爸也抑郁嚴重,我每天擔心他自殺擔心得焦頭爛額,成績本來在班裏二十幾名一下子就滑到四十名了。他跟我是同桌,我們倆就聊得比較多,後來有一天我看著卷子發愁,他問我想不想考個好大學,我說當然想,傻子才不想呢,於是他就說他幫我。後來老曲,哦,就是我們班主任,看我的成績有進步,就讓他跟我組成學習小組,在某種精神意義上,他曾經是我的良師諍友,確實幫了我很多,但是後來,他發現自己考不過我的之後,整個人就變得不對勁。”

陳路周眼神深沉地看著她,剛要問怎麽不對勁。

“嘎吱——”自家門打開了,朱仰起的腦袋探出來了,“我草,你他媽拿個外賣跟外賣員跑了是吧——”

門一開,光從門縫裏泄出來,少年少女的臉頓時在黑暗中清晰起來。

陳路周一只手撐在墻上,拎著外賣袋子的那只胳膊下意識擡起來去遮徐梔的臉,剛要說吃不死你,朱仰起瞧著這畫面,火速關上門,依稀能聽見門縫裏飄著一句:“抱歉,二位,打擾了。”

朱仰起關上門整個人都在驚魂未定地拍著胸脯,不過滿腦子都在回味剛才那個畫面。

怎麽說,陳路周就是牛啊,搞氛圍一流啊,就攏著他們那一片的空氣如果能收集起來的話,朱仰起覺得應該是甜的。

走廊裏,徐梔開著手機電筒,空氣清冷了些,陳路周已經靠回門上,一手懶散地撐著摁在門板上怕再被人莽撞地打開,一手拎著外賣,他正在猶豫要不要請她進去,又怕朱仰起亂扯,“想進去玩嗎?”

徐梔問,“都誰啊。”

陳路周想了想,“你認識的,馮覲,朱仰起,還有一對情侶。你忽視他們就行。”

這多不好,徐梔說:“算了,要不我還是回去。”

他不勉強,笑了下,態度也散漫,“隨你啊,本來想進去用電腦幫你查下專業的。”

“那還是進去吧。”

陳路周起身,用指紋開門,開門的時候一直看著她,都沒看指紋鎖,慢悠悠地問了她一句,“臨市那天,你是不是等我了?”

徐梔沒想到他會突然問這個,不過也沒藏著掖著,直接說了,“嗯,你騙我去拜送子觀音,我不得找你算賬?”

“那怎麽沒等我?”

“前台說你被派出所帶走了,我就去派出所找你了,然後看到你和一個穿古裝的美女在一起,我以為你還有其他拍攝安排,就先走了。”

滴一聲,門彈開了。陳路周二話不說又給關回去,手撐在門板上,輕吸了一口氣,大概是覺得無語,上下唇抿著,淡淡睨她一會兒又撲哧笑出來,“服了。”

算了。

下一秒,再次把門打開,聲音都變了,沒好氣,下巴冷淡地朝裏面一點,“進去。”

徐梔哦了聲。

裏面場面一度很熱鬧,他們在打牌。陳路周說的那對情侶他倆好像連體嬰,長在對方身上一樣,女生要麽坐在男生腿上,要麽趴在男生肩上,一會兒喂個葡萄,喂口香蕉,時不時還得親嘴。

姜成都沒發現屋子裏多處一個女人。陳路周一進去就讓徐梔去臥室等他,客廳和玄關剛好隔了一道隔柵,徐梔走過去的時候沒人發現,朱仰起倒是有察覺,不過一看是徐梔,下意識也幫陳路周金屋藏嬌了,畢竟姜成最近跟談胥走得太近,朱仰起有預感,照這麽下去,姜成遲早倒戈,陳路周可能都得跟他鬧掰。

“你跟談胥最近怎麽樣啊。”朱仰起試探性問了句。

姜成專心致志地抓牌,卡進去,“談胥?不知道,他爸媽最近來了,叫他打球都叫不動。”

“你防著點吧——”朱仰起想提醒他,下一秒,腦袋上被人猝不及防地砸了個瓶蓋子,一擡頭,陳路周雙手抄兜,靠著餐桌邊沿在等燒熱水,眼神冷淡地看著他,似乎讓他閉嘴。瓶蓋砸得又準又狠,下一秒直接無聲地彈到沙發上,便隱沒在枕頭裏,絲毫沒驚動其他人。

朱仰起覺得也確實,談胥最近也沒怎麽惹他們,這麽莽撞開口有挑撥離間的嫌疑,要為了徐梔,顯得這女孩倒是有多紅顏禍水似的,對人家名聲也不好,他覺得自己又多管閑事了,行,我不管。

姜成狐疑看他,“防著點啥啊。”

“防著點馮覲吧,他手上四個二。”

馮覲氣得哇哇大叫,“我靠,朱仰起,你偷看人牌的手藝又見長啊。”

朱仰起笑得很輕蔑:“你我還用偷看,就你那拿牌的手藝,跟我奶奶插花似的,東一摞,西一戳,你看看這四個擺得齊齊整整不是炸彈是什麽。”

“……”洞若觀火,明察秋毫啊,氣得馮覲直接把牌全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