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第七卷 青山隔兩岸 願君百歲安(05)(第2/5頁)

然而,在下午的會議中。

就飛機的制作材料其機動性中,蔣元良跟圖斯蘭代表團的其中一位軍事專家發生了劇烈爭執。

隱形飛機采用的是雷達吸波材料,而這種材料並非靠反射雷達波來躲避探測儀,而是直接吸收掉了雷達波的能量,同時隱形飛機是需要犧牲其他一定的機動性來隱藏自己。圖斯蘭代表方堅持認為,完全不需要犧牲機動性,這點讓蔣元良很是費解,他研究了這麽多年,從沒見過這種操作,就算是sr-71這種最後設計者也是將飛機的熱動能轉化到燃油上在散發掉。

如果不犧牲機動性,飛機的噪音就會非常大,完全失了隱形飛機的特點。

圖斯蘭方表示,並不需要犧牲飛機的機動性,在材料上更精進一些,擴大有效反射面積。

梁秦表示,“可你有沒有考慮過飛行員的安全問題?”

對方表示,“我們研制的這種戰機,他的名字叫守護,他是我們最後的武器,飛行員應該有相當專業的職業素養。”

這話陸懷征都聽擰了眉,他記得第一堂課,蔣元良問過他們,“殲二十,總共幾枚導彈?”

所有人都齊齊答八枚。

蔣元良卻搖搖頭說:“不,九枚,你和你的戰機,就是最後一枚。”

聽完這句話,所有學生低頭沉默。

蔣元良敲敲桌板又說:“我希望你們永遠不要用到這最後一枚。”

他們所謂的不犧牲飛機的機動性能,相當於要犧牲飛行員的性命,明明科技可以更進一步,他們卻選擇這種激進的做法,蔣元良幾乎是第一時間跟對方爭論了起來。

而對方卻丟出一句:“你們古代皇帝不是還培育了許多死侍,我認為這沒什麽不可取的。”

“不好意思,這位哈德蘭先生,正因為這樣,所以我們的皇權統制時代已經結束了,大清亡了一百多年了……”蔣元良忽然開始劇烈咳嗽,臉漲得通紅。

對面的哈德蘭還勸阻他:“蔣教授請不要激動,我們並沒有剽竊你們的想法,只是隨便舉個例子,我想,人機共存亡的這個道理,應該是每個飛行員的思想覺悟?”

整個會議廳一下陷入靜寂,蔣元良咳嗽聲不斷,坐在一旁金發碧眼的白俄女士,問陸懷征:“需要為蔣教授叫勒瑞醫生嗎?”

卻被蔣元良擡手止住。

哈德蘭是個非常散漫的科學研究者,卻總是因為一些大膽的言論在國際論壇上掀起話題。

來之前,陸懷征就聽徐燕時說了,哈德蘭是個非常沒有三觀和下限的人,他為了科研什麽都可以犧牲。

哈德蘭似乎還有很多想法要說,被會議長制止:“請你注意一下措辭。”

哈德蘭散漫地點頭表示ok,既然要注意措辭,那他就沒什麽要說的了。

陸懷征似乎想發言,他憋了一肚子話想跟哈德蘭掰扯掰扯,但被蔣元良攔下來了,“咱們跟他扯不明白,守好底線就行,他想做什麽,我們無法阻攔,不用跟他浪費時間。這次要不是圖斯蘭主辦,你看他哈德蘭進不進來會場,好好一個科研者,非得嘩眾取寵把自己搞成這樣。”

提到這,梁秦也想起來,“老蔣,你知不知道,咱國內也出了一個女哈德蘭。”

蔣元良咳了聲。

“誰?”

“一個心理學博士,激進派的,跟哈德蘭一個態度,在科研上真是無所不用其極,你說她是不是收了哈德蘭影響?更可怕的是,哈德蘭名聲在外,這位女博士可不一樣,她在國內粉絲很多呢,我聽說,前幾天,因為有人提出跟這位女博士不同的想法,就被這位女博士的粉絲跑到她的講座上去潑硫酸。”

陸懷征當下還沒反應過來。

“這年頭瘋子太多了。”蔣元良說。

會議結束後,陸懷征送蔣元良回房後,看著他吃完藥睡下。

自己則到走廊的窗邊,靜靜立著,他尤其疲憊,身形仍是挺拔的立著,一只手搭在窗台上,指尖夾著煙,在黑夜裏,冒著縷縷青絲,盈盈繞繞,朦朦朧朧照著他的身影。

望著渾圓鵝蛋黃一般的月亮,卻想看見於好的臉似的,圓圓潤潤,笑意盈盈的飄在空中。

他可以理解她,畢竟在那種時候他沒有陪在她身邊,陪在她身邊的是另一個男人,她會動心很正常。

可是他又害怕。

如果當初沈希元沒有出國,他倆是不是就不會分手。

那他是不是就沒有機會了?

只要一想到是這樣,他那顆心就顫巍巍地,後怕,搭在窗台上那只手,忍不住微微收緊,直到骨節泛了白,他擡手,吸一口,吸得極其用力,兩頰凹進去,微微眯著眼,那濃霧順著他胸腔慢慢滑入他的肺,蒼烈的尼古丁徹底刺激著他的視覺神經,那眼底,愁緒萬千,裝著太多心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