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第六卷 敬你風流瀟灑骨(02)(第2/4頁)

於好氣瘋了,她所有的理智都在那刻全線崩塌,泄了洪一般,她本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見到這個噩夢般的男人!

她只覺自己當時熱血上湧,整個人像是被人拽著頭發狠狠摁進冰涼的水裏,直到她呼吸不過來,口鼻間都灌滿了水!她隨手抄起門口的掃把瘋了一般追著他打!

小姑姑過來攔她,抱著她。

可她氣如蠻牛,猩紅著眼,歇斯底裏地讓他滾!

小姑姑當時抱著她,讓她別激動,自己讓他走,然後沖那男人使了個眼色,男人就真走了。

結果第二天。

那男人又來了,於好那天放學早,她回家的時候,聽見兩人談話。

“你什麽時候跟你那侄女說咱倆的事。”

“她爸媽現在鬧離婚,心理狀態本來就不好,我不想再讓咱倆的事兒給她施壓了!”

“那明天先把證領了。”男人不耐煩地說。

那時候,於好腦子混亂如麻,頭疼得仿佛要炸開,腦子裏只剩一個念頭不能讓他倆復婚!她一把推開門,沖進廚房抽了把菜刀出來直直朝那男人砍去,男人沒防備,一擡頭,於好第一刀砍在他肩上,男人捂著肩跪在地上,於好又一刀砸在他肩上,刀光如影削下來一根手指,她當下覺得很爽快,下一刀,她的目標是脖子!

那眼睛跟入了魔似的,已經殺出了血!

小姑姑抱著她,死死不肯撒手,一邊哭一邊求:“於好,我懷孕了,醫生說過我不會生了,這是個意外,我這輩子就這麽一個機會!求求你!放過他……他是我孩子的爸爸……孩子是無辜的!”

直到警察來把於好帶走。

在去警局的路上,於好神色木然,小姑姑抱著她在她耳邊聲淚俱下地哀求:“於好,求求你,你跟警察說,就是吵了兩句嘴,你一時沖動才砍他,他不能死,也不能坐牢,等我們復婚以後,我會帶他離開北京,去別的城市生活,你以後不會再見到他的,放心好嗎?他不會再動你了,你放心,他以前只是一時沖動,這麽多年都過來了,咱們把這事兒放下好嗎?等會你媽媽來了,也不要說好嗎,小姑姑求求你了,我真的求求你了,我們以後不會再回北京來了,於好,讓這件事情就這麽過去好嗎?我不想孩子沒有爸爸,求求你了,小姑姑求求你了好嗎……”

“他如果敢回來,我就殺了他!”

那是於好對小姑姑說的最後一句話。

期間調和,警方要她道歉加經濟補償,於好拒不道歉,也不肯讓馮彥芝給經濟補償,警察就怒了,不補償也不道歉就拘留!於好一臉坦然,那就拘留吧。

然後就被少管所拘留了一個月,原先是三個月,後因為受害方那邊多次要求,馮彥芝那段時間天天跑關系,加上於好表現良好不惹事,一個月就出來了。

出來後,於好才知道馮彥芝辦好了所有的轉學手續,小姑姑也已經帶著那人離開了北京。

馮彥芝跟於國洋也不鬧離婚了,一切好像忽然就回到了從前,只是不同的是,馮彥芝每周都帶她看心理醫生,發現沒什麽效果,於好出來之後就跟變了個人似的,以前只是話少,後來是變成了整天整夜發呆,出神,對什麽都很茫然。

馮彥芝一直以為是她跟於國洋離婚鬧的,導致於好變得這麽偏激,起初小妹跟她解釋的時候她還不信,於好從小比一般孩子孤僻,但她不相信她會砍人,直到後來有一晚,在於好的抽屜裏,翻出於好的日記本。

上面畫滿了密密麻麻的紅叉叉。

她不記錄東西,是純粹寫字的發泄。

“死”“滾”“命”“離婚”“殺了你”……類似這種極端的字眼頻繁地出現在她的本子上,馮彥芝才恍然醒悟過來,自己好像對她的關心真的太少了。

兩人那晚在於好房間坐了很久,馮彥芝一邊抹眼淚,一邊跟於國洋說,不鬧了,有這時間多關心關心孩子吧,你們家這趟渾水,我不想摻,以後老太那邊愛怎麽著怎麽著,至少在孩子面前,別提這些事兒了。

於好出來後就跟著韓教授,在無數次的治療失敗後,甚至曾經站在頂層想一了百了的時候,都沒現在這麽絕望過!這種絕望莫過於被命運扼住了喉嚨,她無法呼吸,喘不上氣,胸腔積滿的郁氣幾乎要讓她窒息。

其實在雲南的時候,她病症復發,沈希元臨走時無意間的一句話,點醒了她,“我覺得你應該面對,而不是躲避,你不可能躲一輩子的,難道你一輩子就要被這事兒反反復復折磨?”

她想著面對。

後來回了北京,找了私家偵探調查,才知道,小姑姑跟那男人當初根本就沒有離開北京!這幾年仍是在這座城市生活。

她當時氣瘋了!大腦不可控制地崩出某個想法,甚至還買了刀具,藏在廁所的抽水馬桶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