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蓋瑞嘆息著說:“是啊,以前那些女孩子醉翁之意不在酒嘛。哪像顏子真,真心認真在學,這樣的體力和敏捷度,教也教得順心。”

莫琮先是簡直被他蠢死,後是被他噎死,搖搖頭,又好笑,又好氣,笑著看他。蓋瑞被她看得有點困惑,心裏卻不知道為什麽很是愉悅,忽然想到一件事,遂說:“這周末有幾個朋友說去海邊露營,你要是沒事和我們一起去吧?”

有些人看別人糊裏糊塗,對自己卻很清楚,這種人不多,蓋瑞卻正是這種人。莫琮對他的態度改變並不曾遮遮擋擋,他本來就對莫琮的坦白直率很有好感,幾次相處之下覺得很舒服很快樂,慢慢的就遇到什麽事都會想著和莫琮一起去。

莫琮並不扭捏,點點頭:“我沒事。”

之後鄧安和蓋瑞又打了一局網球,就散了。蓋瑞載了莫琮一起走,鄧安一邊去拿車子,一邊看了身後的顏子真一眼,見顏子真笑嘻嘻地朝莫琮揮手做鬼臉,莫琮也大大方方地笑,回她個鬼臉。不知為什麽,鄧安的嘴角也微微彎起來。

等到他把車子開出來卻沒有看到顏子真,再往前開一點,居然發現她正招手叫停了一輛出租車,一下子不禁呆住。

這完全不是顏子真的風格,她一向大方明朗,什麽時候開始要避開他了?

是的,避開他。井水分明。

剛才說要教她網球時鄧安就有這種感覺,上手開始教之後這種感覺越來越明顯,因為顏子真沒怎麽接他的話,只是微笑,然後照做。客氣而疏離。整個過程中兩人就沒什麽對話。和以前完全不一樣。

這是鄧安從來沒有見過的顏子真。他忽然想起顏子真對鄧躍的態度。

他們相愛的時候鄧安見慣了顏子真的樣子,大方明朗爽利得來帶一點小嬌嗔,那種良好家庭出身未經世事的天真和成熟結合得很好,她會對鄧躍耍小脾氣,但從不會太過份,生氣了也是哄一哄過夜就消,十分豁達,從不拿捏擺架子。

後來顏子真和鄧躍分手,他親眼看著顏子真變成完全漠視鄧躍的樣子,她是真的再也不把他放在眼裏。當然他不知道她心裏到底是怎麽想的,可是態度的堅決和果斷,非常明顯。

而這些年,無論他怎麽對她壞對她好,顏子真總是大大方方地對他。

可是現在,她很溫和地斷然地在避開他。甚至有點小家子氣的舉動。

鄧安忽然明白了,顏子真的性格,那是一旦決定一件事,就堅定果決。

他的手放在方向盤上,這一刻,是他平生從來沒有過的猶豫。他應該就這樣坐在這裏看著她離去,這是他一直的希望。他不能接受她,不能愛她,那麽這樣是最好的。

可是,這真的是他的希望嗎?為什麽心裏隱隱有焦灼,有不舍不甘?有那麽一股沖動在心裏蠢蠢欲動?

就好像,有一樣很珍貴的東西,眼睜睜地看著它從桌子上掉下來,將要摔碎,而他其實伸一伸手,也許就能接住。

他看著她和出租車司機說話,看著她拉開車門,看著她將要坐進去。

他一腳踩下油門,車子流水般前行,停在出租車後面。

鄧安打開車窗,看著聞聲回頭的顏子真,松了松發緊的喉嚨,說:“子真,請上車,我有話和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