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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街坊鄰居流言就傳開了,說阮明山在外面養二奶,阮蕁蕁一開始是不信的,沒過多久她就在古董行見到那個女人了。
她跟母親一樣,開始抵抗阮明山,這個家再也容不下他。
渾渾噩噩拖了一陣,母親的身體每況愈下,開始整日整夜躲在房間裏抽煙。有時候她上學回來,竟認不出她是誰,對著她就是一陣胡言亂語,或者又打又罵。
她的人生大概就是從那裏開始變得吧。
所以,她一直都很抵觸阮明山。
這個家散了,大半是他的功勞。
……
深夜。
阮蕁蕁是被一陣電話鈴聲吵醒的。
她揉著眼睛醒來,摸過床頭的手機,又看看屏幕上閃爍的名字,接起,聲音慵懶柔和:“嗯?”
周時亦聲音倒沒什麽情緒,“東西理好沒?”
阮蕁蕁撐著坐起來,靠在床頭,“大半夜打給我,就問我東西理好沒?”
他沒理她,“我們明天早上出發,到時候過來接你。”
阮蕁蕁嗯了聲,“沒別的?”
“沒了。”
她輕笑起來,看了眼墻壁上的掛鐘。
房間的電視還在放,畫面切在某個台的跨年晚會上,主持人嘉賓齊齊整整地站在舞台上,嘴裏齊聲喊著:“8、7、6……”
電話沒掛斷,也沒人說話,兩人握著手機,電話裏一片沉靜。
“3、2、1!”
新年的鐘聲響起,
承載了無數人的願望。
電視裏歡呼喝彩聲沸騰。
窗外鞭炮聲瞬間轟鳴。
“新年快樂。”
幾乎是同時。
阮蕁蕁下床,拿著電話走到院落,天空一片絢爛,無數道光閃過,“你過了年幾歲?”
周時亦說:“二十七。”
“我才二十二。”她眼睛盯著窗外的煙火,問他:“周時亦,你二十二歲的時候在做什麽?”
周時亦想了想,半天,才回答:“打遊戲,荒廢人生。”
那時候,其實他已經組了自己的戰隊,滿世界比賽,拿獎拿到手軟,也是二十二歲那一年,為中國贏得了第一個WCG錦標賽的世界冠軍,並且榮獲國人選手第一個MVP.
消息第一時間傳回國內,瞬間整個電競圈沸騰了。
有人曾評價,他是裏程碑。
阮蕁蕁笑了笑,“那你沒我幸運。”
這個年紀,她看到了曙光。
“嗯?”
她沒再解釋,“周時亦,要不要看我跳舞?”
“……現在?”
“以後有機會吧。”
“嗯。”
“帶好紙巾,別流鼻血。”
“……”
金甫公寓就相對比較熱鬧了。
幾人打著麻將迎新年。
周時亦打完電話走回來,大包丟出一張牌,“蕁妹子真要跟我們一起去?”
周時亦坐在沙發上,點了支煙,往後靠著,“嗯。”
大包高興地說:“也好,正好有人可以陪我說話,不然跟著你們兩,這一路我得無聊死,一個手機控,一個悶葫蘆。”
“真當去旅遊了?”徐盛從牌堆裏擡起頭,“十一,我們幾個大男人,帶著她方便麽?”
周時亦懶散地靠著沙發,沒開口,反倒是大包搶著道:“怎麽不方便呐?到時候你就玩你的手機,如果要住酒店的話,你跟我一間,他們兩一間,哪裏不方便了?好方便的!”
“……鬼才要跟你一間。”徐盛白他一眼。
大包攤手:“那你跟十一一間,我跟蕁蕁一間。”
話音剛落,後腦勺一痛。
大包低呼一聲,枕頭應聲而落,周時亦淡淡掃他一眼,拿起桌上的車鑰匙,丟下一句,
“我帶的人,我自己會處理,你們管好自己。”
然後,起身離開。
……
阮蕁蕁臨出發前去了一個地方,塞了些錢給護工,“我得出去一陣,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這些錢你拿著,平時給她買點吃的用的。”
護工猶豫著不敢拿,“吃的用的這裏都有,這錢……我不能收。”
阮蕁蕁執意遞給她,“就當是我單獨給你的,你怎麽花都行,沒事幫我多看看她。”
護工終於伸手接過,連聲應下。
……
阮蕁蕁拖著行李走到路口等周時亦來接。
北洵市幾百萬的人口,地方確實大,這邊是郊區,大包不常來,繞了好幾圈都沒開對地方,徐盛有點不耐煩了,“讓你開導航不聽,非說認識這邊,我看,過了那個街口都快到南洵了,要是等會誤機了,看我不弄死你。”
“我真認識這邊,我明明記得這邊有個精神病院的,蕁妹子說的那個路口就在那個精神病院的附近,只是這一下子給繞暈了。”大包摸著後腦勺,“再說,你哪回坐飛機準點過?”
徐盛轉念一想,這倒是。
瞬間沒話了。
後座一直沒說話的周時亦,忽然開口,“看到了,在那顆樹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