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番外—離別的笙簫

鄭永東的母親是內地人,早年家境困苦,在香港做了外圍女,平日流連於豪門盛宴跟夜場之間。鄭永東的長相完全繼承他的母親,跟鄭盛霆是一點兒不搭邊,五官眉目都跟他母親十分相似,所以他從小就有些男生女相,一直到現在,才長開,繼承了母親所有的優點,鄭永東的相貌在香港完全可以算是數一數二的帥哥。

香港的男人長相都比較粗獷,長的都挺統一的,雖不乏帥哥,但大都還都是比較男人的面相,很少有鄭永東的這種長相。就好比,鄭永東的哥哥,鄭遠東,長的就比較籠統,一眼望去就知道這是香港黑社會的大眾臉,不算難看,但也不出眾,長的比較像鄭盛霆。

也許正是這個原因,鄭永東打從一生下來開始就受到鄭遠東的欺負,因為他是黑社會大佬的小孩裏長的最好看的。小孩子也是有審美的,就比如鄭遠東看著自己那張臉總覺得沒有鄭永東的那麽好看,然後他總是不止一次的問爺爺:“點解didi這莫houtei?”(為什麽弟弟這麽好看)

那時候,鄭永東的媽媽剛過門沒多久,鄭老爺子一向都不喜歡她,“弟弟長的像他媽媽,你長的像爸爸,男孩子要長的像你這樣才好!長的那麽好看能有什麽用?”

鄭永東那時候雖還不是很大,但多多少少也能聽得出爺爺不喜歡他,本來便不愛開口說話的他,從此更沉默寡言。鄭遠東有了老爺子的庇佑的之後便更加明目張膽的欺負他,甚至有時候,直接當著別的朋友的面說他媽媽是一只雞、是婊*子。

因為他媽媽的關系,沒人願意跟他玩,只有一個,凱子。是會裏一個大佬的孫子,他願意陪著他玩,願意跟他說話。後來鄭永東媽媽死了,陪著他的只有凱子,鄭永東對凱子的信賴已經超過了他自己。他的一整個童年時光裏,沒了小夥伴的樂趣,他就只有埋頭讀書,黑社會的家庭根本不在乎小孩子讀書好不好,所以爺爺根本不知道鄭永東年年都是年級第一,從小學到中學以致大學,幾乎沒有一次不是第一名,在學校裏,他是一個很冷很酷的學霸,鄭遠東就是學渣,是一個流連花叢的學渣。

後來,兩人都入了會,爺爺雖然很偏心鄭遠東,但恨鐵不成鋼,大家都有目共睹,都見識到鄭遠東的為人處世,擺明了就是一個紈絝子弟。鄭老爺子也終於意識到,如果將三和會交給鄭遠東,總有一天會被一些心懷不軌的人吞並。

那是一個雨夜,鄭老爺子出事前幾晚,他第一次找鄭永東談話,他那晚說了很多,大意就是鄭遠東不爭氣,如果將三和會交到他手裏,日後怕引起不必要的紛爭,鄭永東也是鄭家的子孫,以前是他們冷落他了,他雖然平日裏不善言辭,但種種作風總可以瞧出他是一個穩重值得托付的人,希望他能完成鄭家大業。

鄭永東聽他說著,沒發表意見,只是在心裏冷笑。

競選會長那天,鄭遠東被抓了,會長之位直接落入鄭永東頭上,卻不料,他那天連出現都沒有出現,出現在會所的是林全,大致傳達了一下鄭永東的意思,所有人都憤憤不平,林全管轄的是新界北,若是連三和會這塊也被他管治,那在香港他豈不是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了。眾人開始譴責鄭永東,摔桌子、踢凳子……總之場面一片混亂。

鄭永東站在會所外墻,聽著裏面噼裏啪啦的聲響,勾了勾唇角,毅然決然地轉身離開,瀟灑而決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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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鄭永東去醫院看了余果,將所有東西都還給余果,他摔門而去,真的是重重地摔門而去。

機票是當天晚上定的,他沒有跟任何一個人說,連爆太都不知道。葉慕青是不小心從他手機裏發現的訂票記錄的。

他要離開,他沒有跟任何一個人說。

葉慕青握著手機,發著顫說:“你要離開這裏?”

鄭永東靠在沙發上沒有說話,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這樣的沉默就已經是給了她答案。葉慕青終於忍不住問:“沒有余果你就活不下去了麽?!你他媽的你當初的勇氣呢?!難道除了余果,這邊就沒有你留戀的人了嗎?!”

鄭永東這才側頭瞧著她,目光深沉而帶著濃濃的探究,葉慕青漲紅了雙頰,被他盯著有些不自在,驀然低下頭去。

“慕青。”他突然開口叫她,也是第一次這麽親熱地叫她的名字。

葉慕青雙眸騰地竄的更紅,“幹……幹什麽!”

“你今年幾歲?”他問的不著邊際。

葉慕青愣了愣,怒火蹭蹭蹭高躥:“我跟了你這麽久!你竟然不知道我幾歲!鄭永東,你他媽的混蛋啊!”

“咳。”鄭永東幹咳了一聲,“說的好像你是我女朋友一樣。”

葉慕青覺得自己快要瘋了,她再不說出來她可能真的要發瘋了,然後,她就真的瘋了,她直接沖他撲過去,狠狠吻住他的雙唇,舌頭靈巧地想要探進去,鄭永東卻愣了!待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抽離了,穩了穩心神說:“鄭永東,我相信你不是傻子,你不會不明白我對你的心意,你跟她在一起的時候,我不打擾你們,我甘願只做你的醫生,看著你健健康康就是我最大的幸福。現在你們分手了,我只問你一句,我有沒有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