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夜空高懸。

周圍是死一般寂靜,呻/吟聲跌宕起伏, 高/潮叠起, 聽得門外兩人身體僵直,別著頭都不敢看對方。

聲音是從門裏傳來的, 隨著女人的低吟聲伴隨著男人沉悶的低哼聲, 事情結束了。

倆純潔孩子立在門口,一會兒大眼瞪小眼兒, 一會兒又別過頭去看四周。

直到周斯越手握成拳輕輕抵到唇邊,幹咳了聲, 瞥她一眼, 眼神示意她要不要離開。

丁羨略一點頭, 周斯越轉身帶她離開。

地下室陰暗潮濕,上樓梯的時候,他忽然把手上拎著丁羨的包換到另一只手, 騰出那只手去牽她,丁羨靜靜看了會兒, 把手遞上去。

然後就這麽牽了一路,直到酒店門口。

周斯越松開她, 低頭:“身份證。”

丁羨低著頭從包裏掏出來遞給他, 然後站在門口,看著他把兩張身份證遞給前台。

前台服務員:“幾間?”

“兩間。”他背對著,手撐在琉璃台上,微弓著背。

前台服務員噼裏啪啦打了一通字後,擡頭, “您好,只剩一間大床房了。國慶遊客多,基本都是滿房狀態。抱歉哦。”

周斯越回頭看了眼丁羨一眼,回頭,淡聲:“一間吧。”

“好的。”前台服務員登記好入住信息,把房卡遞給他,周斯越回頭掃了丁羨一眼,眼神示意她進來。

丁羨紅紅臉,抱緊懷裏的包,避開服務員的視線,跟上去。

羞恥之心幾乎要將她淹沒了,滿心滿眼都是,她居然跟周斯越來開房了……上樓梯的時候,全身似乎跟踩了棉花一下無力,竟然覺得熱。

等她意識到了,咦,自己似乎可以回寢室睡,可又很享受被他安排一切的感覺。

周斯越似乎很熟門熟路,挎著包,高大的身影在走廊微弱的燈光下一晃一晃,沒一會,就抵達他們的房間了。

一推開門,一間房,只有一張大床。

她驚訝地看了眼周斯越,他推門進去,插上房卡,手指按在門卡上,回頭看她,見她遲疑站在門口,催促道:“進來啊。”

丁羨進去把門關上。

“你收拾一下睡吧,我等會四點就走。”

丁羨下意識看了眼掛在墻上的壁鐘,已經是淩晨兩點了。

說完,周斯越歪著脖子將背上的斜挎包取下來丟在沙發上,轉身進廁所洗了把臉才出來,額發滲著水珠,隨意撥了兩把,也沒擦幹,就拿了煙和打火機去陽台上抽。

這兩天行程趕,旅途舟車勞頓,身體極疲,她好歹還在車上睡了四小時,他是真的一分鐘都沒睡過,黑眼圈都熬出來了。

丁羨放下包,跟過去,倚著陽台的落地窗跟他說話。

“你去幹嘛”

周斯越低頭取了支眼叼在嘴裏,瞥她一眼,打火機在手中打了個圈,“蹭”一聲,火苗躥亮,低頭將煙頭湊過去,洗燃,星火閃閃,他吐了口煙,說:“回去整理資料寫研究報告,你以為真去玩的?”

一聽要寫論文了,丁羨立馬苦兮兮地看著他,“啊,每個人都要寫啊?”

周斯越叼著煙笑了下,說:“你們不用,我寫就行了。”

“葉教授的意思?”丁羨似乎猜到了。

他點頭,把煙取下來,夾在嘴邊,吐了口氣,問她:“還不去睡?”

丁羨卻跟明鏡似的看著他,眼睛亮亮的,聲音又軟卻堅定:“周斯越,你是怕明天早上出去被人說閑話麽?”

他吸煙的手停住,側臉微怔著看她。

小姑娘往外走了兩步,靠在陽台的欄杆上,自嘲地笑了下,“是不是我當年跟你說讓你不要跟我走太近怕被人傳閑話挺傷你心的?”

周斯越低頭抿了下唇,沒作聲,煙停在指尖沒吸,積了灰。

丁羨又是笑,“其實我當年是氣你,因為你總是若即若離地態度讓我很心慌,時而對我好,時而又將我丟一邊,高興了逗兩下,不高興就不搭理我,那天一時氣急了才跟你說那些話。”

夜深人靜,滿天星鬥,一閃一爍。

面對丁羨的控訴,周斯越眯眼仔細想了想,不認可,“我什麽時候不搭理你了?哪次不是主動給你講題?”

“有,只是你不記得了。”

男人不認,“沒有。”

小姑娘急了,靠在欄杆上,身子微微往前傾,“真的有,你還記得不記得你差點兒把劉小鋒給氣哭了,人家不過就是想坐一會兒你的位置,你兇巴巴給人頂回去,然後就那陣,我跟你說話你也不理我,而且那會兒你朋友多,跟誰都能聊,每次不理我之後身邊都莫名其妙能冒出好多新朋友,跟朵交際花似的。”

說到最後,丁羨可不敢太大聲,小聲嘀咕。

還是被他聽見了,周斯越把煙掐了,拎她耳朵,“看你是真皮癢。”

丁羨怕癢,特別是耳朵,尤其敏感,一邊躲著一邊求饒:“怎麽還動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