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最能形容喜歡一個人的成語, 大概就是“做賊心虛”了吧?

——《小怪獸日記》

那時的位置是兩周一換,也就是說, 現在靠門口的第一組周斯越他們會在兩周後換到靠窗戶邊的第四組, 第二組換到門口,第三和第四兩組往中間平移,而中間兩組是合並在一起的,也就是最典型的座位二四二分布。

鄧婉婉跟周斯越只隔了一個過道, 也就是說, 一個半月後,鄧婉婉會跟周斯越並排。

丁羨很快就意識到這點, 當然不高興的還有孔莎迪。

她在第四組第五桌, 同桌是個比較悶的女生, 平時在班級裏沒什麽存在感,什麽活動也不參加, 只專注於學習, 然而似乎成績也沒見有什麽提高。

孔莎迪的成績屬於危險邊緣, 照這麽下去, 明年保不齊要被淘汰, 丁羨忍不住往那邊看了眼, 孔莎迪低頭趴在桌上,半張臉埋進桌板裏,心情不太好。

丁羨又看看一旁跟鄧婉婉有說有笑的宋子琪。

孔莎迪此刻的心情她完全能體會,可她又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她,畢竟她還跟周斯越同桌。

“把試卷還我。”

身旁有人說。

丁羨驀然回神, 看到周斯越一臉清冷的模樣,連連哦了幾聲,把書包裏的卷子給抽出來,乖巧地遞過去,“給。”

周斯越接過,隨意翻了翻放到桌上,淡聲問:“抄完了?”

“嗯。”

“下不為例。”

“……”

上課鈴打響,語文老師詹文麗端著杯子踩著鈴聲走進教室,迎風帶進一陣香水味,有點嗆鼻,前排的同學都忍不住揉了揉鼻子。

周斯越一邊翻語文書,一邊漫不經心地問她:“去上海幹嘛了?”

丁羨一愣,“你知道我去上海?”

她好像在周家說的是去外地吧?

周斯越哂笑,人靠在椅背上,頗諷刺地說:“跟劉小鋒說得,跟我就說不得?”

“那是人劉小鋒問我國慶要做什麽,你又沒問,我幹嘛告訴你。”

丁羨嘟著嘴說。

周斯越:“他問你國慶幹嘛?”

“我怎麽知道,我說我要請假去上海幾天。”

話音剛落,兩人就被點名了。

詹文麗犀利的目光正赤條條地盯著兩人,一推眼鏡,聲音洪亮:“丁羨,你站起來。”

為什麽不叫他起來。

丁羨心裏腹誹,卻又不得不怨念深重地站起來。

“我剛剛說到哪兒了?”

你沒說話啊。

別說丁羨這人,有時候還真挺能一心兩用的,剛剛詹文麗確實沒說話。

不過她可沒敢頂嘴,詹文麗叫她就說明已經看見她跟周斯越說話了,她要再狡辯,估計詹文麗這節課是不會放過她了。

只是低著頭,一臉認錯的表情。

好在,詹文麗沒為難她,提醒她上課注意,就讓她坐下去。

丁羨耳朵紅紅地往下坐,提心吊膽地撐過一節課。

下課後,詹文麗把丁羨叫到辦公室。

辦公室不大,七八個老師擠在一間,詹文麗的位置在最裏頭靠窗位置,丁羨一進去,就被其他幾位老師面無表情的掃了幾眼,這讓丁羨更窘迫,低垂著頭悄無聲息地跟在詹文麗身後。

詹文麗穿得高跟鞋,走路的聲音幾乎要把地板捅穿,她拉開椅子坐下去,擡頭掃一眼丁羨,說:“你是延平過來的?”

丁羨點頭。

詹文麗:“你們延平的學生語文好像都不錯,上兩屆的許軻也是我帶的,作文經常拿滿分。”

丁羨有點摸不準這內裏的意思。

詹文麗:“我看了你入學的語文成績,總分第一,作文48档,挺不錯的,這次摸底好像退步了點,是不是在周斯越旁邊挺受影響的?”

“不……”

還不等她說完,詹文麗喝了口水,自顧自說下去:“附中直升上來的這幫小子都是一個德行,我看他上語文課也沒認真聽過幾節課,文筆倒還行,這種學生難管,你別跟他學壞了。”

詹文麗是第一個在丁羨面前表現出不喜歡周斯越的老師。

這層裏所有的老師似乎對周斯越都表現出一種極為惜才的態度,特別是數學老師,隔三差五總搞些難題讓周斯越去辦公室做。

“其實他沒有……”

丁羨咬咬唇,下意識想幫他解釋,又怕讓老師誤會,話鋒一轉:“他數學很好。”

詹文麗翹著腳,高跟鞋掛在腳上一晃一晃,一只手按著鼠標,一只手端著杯子喝水,聽見聲響轉頭看了她一眼,“以後真正能用得上的是語文,不是數學。”

丁羨不做聲地盯著她。

詹文麗也不跟她多說,告訴她這月底有個全市中學生作文大賽,讓她準備準備,“順便,你就當語文課代表吧,提前一節課到我辦公室來收作業就行,上課跟周斯越少說話。”

“……”

丁羨回到教室,剛坐下,周斯越就問她:“詹文麗找你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