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渡魂

“猜猜,我殺你們,要用幾招?”

男人手中緊緊握著一支羽簪,除此外再無一柄武器,可瞧著卻是淡定自若。他站在簡翊安的身前,身形將簡翊安完全遮擋,眉眼含笑的模樣甚至比得上京城天香樓裏最美的花魁,若不細瞧根本感受不到其周身的殺氣。

“我本不想管這事,你要知道我們江湖之人一向不喜插手朝廷之間的爭鬥。”

緩緩擡起手,羽簪整個沐浴在月光之下,流光溢彩,宮宴也是不緊不慢地繼續道,“只可惜這三皇子確確實實是有點蠢,我一路上受了他不少照顧,眼下得還他一些。再者你剛要殺我,那我殺你們也是占了理的。”

哼笑了一聲,宮宴所說讓袁都吏不由得心頭一緊,趕忙大喊一聲“殺了他!”接著便舉起手中的弓就要朝著宮宴射箭。

誰料下一刻他便瞧不見宮宴了,一道虛影劃過,幾名殺手幾乎是瞬間倒地,連對方的身形都沒看清脖頸處便瞬間綻放出血紅的花,手中長劍紛紛摔落在地,殺手們捂著自己的脖子,口中不住湧出鮮血,最後染滿雙手,死不瞑目。

“箭術不錯,告訴我和誰學的,我留你個全屍如何?”

不等袁都吏動作他的那支箭便被突然來到跟前的男人兩指夾住,血腥氣不住襲來,宮宴左手還握著那柄沾了血的羽簪,一滴鮮血順著簪頭墜落在地,緩緩滲入土中。

“你到底......是誰?”袁都吏往日爽朗大度的模樣瞬間消失,這是他第一次碰上能讓自己毛骨悚然的江湖之人,甚至只是一眼便讓他骨頭都不住打顫。

這樣的人怎麽可能會在皇宮裏,甚至是在這位不被重視的三皇子身側。

“你,你是避水山莊的?”

袁都吏只能想到不久前簡翊安與避水山莊小姐成婚,難不成這位三皇子真的把江湖勢力化為己用了?

“放過我!我願意為三皇子效力,我......啊!”

還未說完,便只見一道白光閃過,下一刻袁都吏便捂著脖子同一旁的殺手們一個模樣倒在了地上,弓摔落在地,唯有那支箭還在宮宴手中。

細細端詳了一下那支箭,像是北部的觀音莊的手筆。宮宴看罷便將那箭丟在了地上,瞧著倒在地上的人,收斂了嘴角的笑意。

“多話,三皇子與我何幹?”

說罷他又轉過頭筆直地看向不遠處的那棵樹,“在那看了這麽久好看嗎?”

話音剛落,那樹後便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響,很快便鉆出了兩個熟悉的身影。

“主人!”

風靈帶著阿木出現在了院中,兩人面色紅潤,身上也無狼狽之色,看上去這段時日過的應該是比他們好多。

“主人,你怎麽才回來?是不是因為那拖油瓶皇子?”風靈一向瞧不起弱者,更何況那皇子固執得很,早早就叫她看不順眼。

宮宴沒有反駁,扭頭看了眼還在屋內躺著的簡翊安,臉上竟是多了一分無可奈何來。

“去將那些人的臉都處理一下。”宮宴朝著風靈這丫頭吩咐道。

“只用處理臉?不怕別人發現嗎?”風靈不太明白宮宴所作為何。

男人微微頷首,應道:“當然,要讓他們知道自己到底幾斤幾兩才是。”

待風靈走去處理屍體之時,宮宴從懷中掏出一塊帕子,站在月色之中細細擦拭著羽簪上沾染的血,月光攀上其精致的面龐,其身形筆挺修長仿若一尊清冷的神像。

等羽簪上的血跡被擦凈,宮宴擡起頭將它摸索著插入了自己的發絲之中,隨後冷不經開口淡淡道:“都看到了?”

突如其來的一聲詢問將正處在呆滯狀態的阿木嚇了一跳,朝著四周望了一圈,沒看到再有其他人這才確定宮宴是在和他說話。

這讓阿木整個人如墜冰窖。

他張開口妄圖出聲,卻發現自己已經因為恐懼而說不出一句話來。

該說什麽?他甚至不知道該喚面前之人什麽。三皇子妃?恐怕不是。阿木不清楚這本該是女子的皇子妃怎麽突然成了男人。

“我說你主子怎麽就留了你在他身邊,也怪不得,除你外他怕是信不得其他人。”

宮宴覺得這對主仆也是有趣,那三皇子的心眼數都數不過來,這做下人的卻習慣把想法寫在臉上,那三皇子只怕也不會讓有腦子的人待在自己身側。

“不過你害怕是對的,眼下你知道的有點多了,死在江州是最好的。”

宮宴的話沒有一絲情感起伏,阿木看著對方那雙眼睛,從中似乎看到了自己死時的樣子。

就在他絕望地想閉上眼時,對方卻給了他第二個選擇。

“當然,你也可以成為我的人,和我一起瞞著你們那位三殿下,我讓你做什麽便做什麽。如此我便可以不殺你。”

宮宴承認自己眼下心情還算不錯,可以留對方一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