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酸酸澀澀的周朗

黑暗中的劉遏逐漸發出低聲的悶吟,周朗的手指探入他口中,他也只敢趁著殿下酒醉之時,剖出這點不可為人知的肮臟心思,以此獲得些許慰藉。

直至齒關輕輕咬著,指根全然濕了,劉遏仰起脖頸來不適地眯緊眼,卻還是含著他的手指,醉入綿長難醒的夢境之中。

手指緩緩抽出了,周朗低下頭去,克制而又隱忍地吻上額首,逐漸帶著濕漉意味地向下去,吻著唇瓣向裏,睡著的劉遏也聽憑他放肆,任曖昧吻聲在營帳中流動細碎地響起。

“殿下……”

周朗低聲喊著,又吻入更深之處,喉結吞咽間呼吸難抑,劉遏白皙面頰沾著酡紅,這位在軍中有著冷美人之稱的殿下如今全然受著人的褻玩,直至喘息聲漸漸重了,他不自覺地抓緊了榻上的被褥。

他似是要醒了,眉頭顫動著。

正伏在人身上吻弄的周朗猛然間回過神,一下子起來,驚覺自己竟然做出了如此不恥之事。

陰暗裏躺在榻上的人衣衫不整,唇齒微開著已是任人采拮過一遍。

周朗連忙後退,飛奔出了帳子。

·

第二日劉遏昏沉起來的時候,宿醉過後的腦袋還發著疼,看見桌上的醒酒湯,他微微一愣。

周朗。

昨夜喝得酩酊大醉,全然認不清人,如今記憶回來卻是記起了,當日城樓相護,幾年茅草屋中為伴,即便這兩年來劉遏一心沉於戰事之中,到底還記著周朗。

當然,也不過記著周朗是忠仆罷了。

說起來如今周朗還是個小小的校尉,然而以他之能力絕非能屈居此位之人,劉遏飲下解酒湯起身來,才發覺衣衫有些淩亂,於是又重新系上衣帶。

親兵進帳來,瞧見殿下正要更衣的模樣又要往外退去,被劉遏攔住。

“無妨。”

“殿下,桐州戰報。”親兵呈了上來,目光忍不住瞥向鎖骨處的一點紅痕。

劉遏接過,順著目光低眼看去,又瞥了眼外頭。“如今這天氣,夜間竟還有蚊蟲?”

“卑職為殿下尋些驅蚊的草藥來點燃。”

劉遏搖搖頭,最終也沒想到旁的事上,只是淡淡將戰報遞回去,“不妨事,你下去吧。”

“是。”

親兵往外走去,劉遏站銅鏡旁看了看那鎖骨處的印子,便穿戴盔甲到外頭點兵去了。

·

幾日之後,賀帥忽然提拔了軍中的周校尉為忠武將軍。

一時之間周朗在軍中風頭無兩。

周朗的實力與那不要命的勁,眾人都是有目共睹,因此除了軍中幾個眼紅的也無人說些什麽,接連幾日的道喜與調職,讓他一下成為了眾人的焦點。

“恭喜恭喜啊,熬了這兩年,終於熬出頭來。”操練新兵時,同僚拍了拍他背,“苟富貴,勿相忘啊。”

“嗯。”周朗淡漠地點了點頭,仍舊負手盯著新兵操練,直到看見劉遏遠遠地從帳中出來,目光便跟著看過去了。

“不知道周將軍聽說沒,”一個賀帥的親兵走了過來,恰巧撞見他望去的那道目光,心領神會地笑了下,“前幾日,提拔您為將軍的話,可是由那位劉遏殿下親口說的。”

一瞬間,周朗便轉過頭來,目光悸動著翻湧起墨色。

“當真?”

“千真萬確,那會兒,我可就在帳外值守。”

同僚給了他一拳。“你小子,深藏不露嘛。”營帳之外,周朗孤身站著,可他的心猛烈跳動,像是從內裏蹦出極大的歡喜,殿下終究還是記著他,沒有忘記他。

·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賀啟六的軍隊不日就要渡過寅河,和寅河北邊的李蛾叛軍所對上。這場仗若是勝了,則賀啟六再無敵手,入主都城稱王稱帝也是遲早的事。

難得清朗夜,迢迢銀河貫穿而過,營帳中的篝火噗呲燃燒著,零星躍出火星來,周朗思忖了很久,決定還是用半月的軍餉和城中百姓換了一斤半的牛肉。

戰時不比慶功,酒是喝不得了,他提著牛肉走到劉遏黃帳外,有心以提拔為借口給殿下送些吃的,再多見他幾面說上幾句話,然而卻看見賀啟六從遠處走來,徑自入了劉遏的帳。

於是周朗只能先在僻靜處等著。

更深路重,濕了肩頭,不知道有什麽軍政大事需要商議這麽長的時間,周朗等到巡邏的士兵都換了幾次崗,還未見賀啟六走出,手中煮熟切塊的醬牛肉用油紙精心包裹,如今卻一點點涼透。

把守在門外的幾個士兵聽著裏面的動靜,像是在笑什麽。

“沒想到賀帥私底下竟然是這樣……”

“這殿下像是也半推半就。”

“哎,”其中一人推了推胳膊,“成了沒?”

“聽著聲……好像是成了。”

他們就又笑起來,不知此刻帳中是如何春風一度,唇間那般的觸感與滋味,或許此時此刻他的殿下便是如此,任人壓在身下掐著勁腰,粗暴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