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像臣的王妃

也不知景端說了些什麽,秦見祀再從殿中出來的時候,陰沉著臉。

賀子裕聽到楚非報來的消息,心莫名漏跳一拍,他佯裝鎮定地沏了壺茶,吩咐下去趕緊緊閉宮門。

於是秦見祀晚上來的時候,吃了個閉門羹。

王總管過來點燈。“陛下,您這——”

“他剛回來,要處理的事還多,總不能天天賴在朕這。”賀子裕心虛笑笑,“讓他過一晚,消消氣也好。”

說到底還是昨日秦見祀回來鬧得太厲害,如今賀子裕腎疼得厲害,有些事情還是要克制一下。

窗內燭火惺忪燃著,賀子裕倚著窗子,耷拉著一截手臂,想著白日裏秦見祀那番話是何意,他倒也真沒有一股腦地信了景端,但倘若國師借著景端做了些什麽,那他也不得不防。

現在左相已然猜到他的身份有問題,難保不會在此處大做文章。

小皇帝那日殘魂受了損傷,如今沉在玉玨中昏睡著,到現在也沒醒,賀子裕其實也有些擔憂。

燭火噗嗤了下,倏然間,傳來瓦片上一聲細碎輕動。

“王孝繼——”賀子裕警醒擡起頭來,就要把手從窗邊縮回,然而還未來得及,就已經被人抓住了手。窗邊那人早已無聲落地,罩著件披風,淡淡睥睨向他。

“陛下,喚老奴何事呀?”殿門口,王總管匆匆來了,弓著背問道。

賀子裕緩緩松了口氣。“無妨,是貓驚了瓦片。”

“那便好,陛下也該早些就寢,莫要熬得太晚……”

“知道了,你退下吧。”賀子裕垂手放下書卷,聽到王總管離開的腳步聲後,最終戲謔看向窗外那人,“喲,皇叔,怎麽還爬墻呢。”

“陛下。”

秦見祀一身清寒地站在那,松開抓他的手,就要翻窗進屋,賀子裕連忙站起來堵住窗。“不許進,明日再來。”

“……”

“朕知道你要進來幹什麽,但今晚不行。”

“為何不行?”

“朕知錯了,不該說你不舉,也不該說你只會用手指和物件兒折騰朕,”賀子裕死死守著窗,“但皇叔你總也要體諒體諒朕這身板,夜夜笙歌實在有傷龍體,朕還想再多活幾年……”

“陛下原是這般與北秦公主說臣的?”

賀子裕一愣。“他不是這般告訴你的?”

“北秦公主只說,陛下言臣行攝政之權橫征暴斂,為人狠厲,無所忌憚。”秦見祀緩緩復述,難怪覺得那廝笑中藏了話,原來是藏了這般大的話,他頓了頓,冷笑一聲。

賀子裕登時被這笑聲嚇得寒毛林立。

秦見祀撐手湊近了,仔細問道,“陛下覺著臣不舉?”

“……沒,絕對沒有。”

“只會用手和物件兒折騰陛下?”

賀子裕對上秦見祀拷問的眼神,神情更加難堪了,他都不打自招說了些什麽渾話。

“不過,朕也確實沒說錯,”賀子裕的聲音越來越低,“昨天不就是,如此這般……”

“昨日。”

“沒錯。”

“可是臣隱約記得,昨日陛下雖是哭著喊著在掙紮,神情卻很愉悅,”秦見祀皮笑肉不笑道,“身子迎合間,亦是如此。”

“秦見祀!”賀子裕低低道,“你放肆。”

“臣還以為,陛下就喜歡如此。”秦見祀翻身入窗裏,猛然撞得賀子裕往後一趔趄,下一刻大掌圍上他後腦勺,秦見祀抱著他一起摔到地上,滾了圈,隨即在落地的那刻將他牢牢護在了懷裏。

砰。“陛下啊,陛下你怎麽了?”王總管聽到動靜,又急急過來了,在門外叩門。

而殿內,軒窗對著夜色半開著,低低吱呀作響,風吹桂花靜靜飄落窗台間,月意凜然落下,窗台下的兩人彼此相擁著。

“噓。”賀子裕捂住身下秦見祀的嘴,擡頭喊道,“無事,是朕打翻了書冊,下去吧。”

隨即賀子裕就感覺捂嘴的掌心熱熱的,發著癢意。他匆忙松開了手,被反壓了下來。秦見祀深深看著他,“看來陛下還喜歡如此這般,雅致偷情?”

“呸,朕偷什麽情。”

秦見祀像是笑了,低低咬去他頸邊桂瓣,撐手起身又伸手向他。“起來,地上涼。”

賀子裕借力起來了,撣撣身上灰,隨即上下打量秦見祀,忽然想起這人身上還受著傷,剛才卻是一副不管不顧的姿態。他埋怨地看了眼:“秦見祀……你這一撞,傷口都裂開了吧。”

“沒。”

“你就接著嘴硬,朕看你身上就兩地方硬。”

秦見祀微微一挑眉。

賀子裕推他,半裝得強硬道:“床邊坐著去。”

他沒吭聲,倒也真聽賀子裕的話去坐著了,待他在床邊上,賀子裕就拿紗布與藥來為他處理傷勢。

衣衫解開,露出寬肩與胸膛上纏裹的紗布。

傷口果然裂開了,紗布上星星點點滲著血跡,即便如此,剛才下來的時候他還是護住了賀子裕,秦見祀瞧見賀子裕責怪的眼神,就攬上腰去,摩挲著吻了下下巴。“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