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快樂一更

昏暗燭光下,衣裳被一件件隨意地丟在地上。

賀子裕被曲臂束縛間,牙咬下唇,眉頭緊蹙,床頭軟膏被人擰開後挖了有兩指深,身體相貼間熱意彌散開去。

秦見祀一手掐抱他腰,又俯身去咬他的喉結。

鼻尖熱氣呼在身側,向下舔咬間連著窄腰一陣收縮,留下濕漉紅印,快意攀升著尾椎激靈而上。

但這被舔咬的感覺又並不好受,賀子裕別過頭去喘息,秦見祀又強硬掰過他下巴來,要讓他直直看著。手腕傷口處的血斑駁滲出來,沾濕了縛在虎口處的長帶,他無聲地張開唇,攥緊指尖在手心上留下淺淺月牙痕。

“皇叔,你把……朕的眼睛蒙了吧。”

“怎麽?”秦見祀戲謔地看向他,“陛下是沒見過自己在人身下是這般模樣麽?”

屏風旁的銅鏡不知何時被人側轉了位置,賀子裕看著銅鏡中的自己,又別過頭去,連脖頸白皙的皮膚都染了一大片紅。

直到床幔半攏著被放下,依稀兩道人影映在幔子上,燭火搖曳而下間,蠟淚積攢著半垂在燭台邊上,賀子裕只能撐起肩胛,任著他開始為所欲為。

許久之後暗衛守在門邊,聽到裏頭斷續掙紮的哭聲,艱難斑駁在夜色中,默默又離了三丈遠。

“皇叔……朕實在,知錯了……”

“晚了。”

·

賀子裕就這樣沉入暗無天日的夢中,一重接著一重。

他夢見自己被沉重的鐵環牢牢縮住手腕,陰寒滲透刺痛到骨子裏,可是身上仍然滾燙著,只是稍微動一動,就傳來鐵鏈的叮當聲。

他疲軟無力地睜開眼,衣衫不整至只能勉強掛在身上,雙手是曲臂吊起的,兩腿無力地分跪著,就這樣跪吊在地上。秦見祀站在他身前,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掌心穿過發絲,壓著他脊背跪得更低。

他咳嗽起來,跪在地上弓起身子發顫,哪裏還有陛下的樣子,紅眼看向那人,那人仍然在高處淡漠地看著他,地上的石粒搓紅了膝蓋,生硬地發著痛,寒涼侵入骨子裏,可是骨髓中又蘊滿了滾燙。

賀子裕醒了,發現這也不完全算是夢。

喉間發著燙,唇瓣被人咬開,他原是被束縛在了床上,動一動指尖都覺得虛弱無比。湯勺塞了進來,喉間咽下一大口熱粥,賀子裕有些抗拒地抿緊,隨即秦見祀又使力讓他張開唇。

賀子裕一口口吃著粥,目光掠向銅鏡,身子沾滿了痕跡。他明明不會跑,秦見祀卻要將他束縛起來,這大概也算是一種玩弄。

“皇叔,氣消了嗎?”

“尚可。”

他明明是問秦見祀氣消了沒,又不是問昨晚滋味如何,賀子裕心中聽著來氣,而秦見祀喂完粥之後,就轉身在書案旁坐下。

“今日朕稱病就罷了,皇叔竟也破天荒地不去早朝,”賀子裕靠床頭哼哼,“想必如今朝中眾卿都議論開了,皇叔還有心情鎖著朕,在這批閱奏章。”

“陛下都被鎖在這看臣批閱奏章了,還有心情調侃臣不去早朝。”秦見祀戲謔看他,“也是難得。”

“皇叔,朕手疼得厲害。”

“剛上過藥。”

“皇叔,朕想要去沐浴。”

“再晚些,臣抱陛下去。”

“皇叔在府中與人歡好後,也會如此耐心對待嗎?”

秦見祀執筆的手一頓,淡淡瞥向他。“不會。”

賀子裕於是抱怨了聲,嗓音沙沙啞啞的,重新躺回了床上。

被問話的人接著批閱奏章了,賀子裕睡在枕間看了會兒,有些猜不透自己的心思,按理來說他應當恨惡、屈辱、畏懼秦見祀,可是如今,如賀子裕昨日自己所說,只是單純不喜罷了。

即便是秦見祀將他壓在床上,如此這般以下犯上,也是他所預想過的可以接受的結果,換而言之,他們現在是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痛苦夾雜著歡愉,也就不算是痛苦。

·

賀子裕再次一覺睡醒,秦見祀已經把他的束縛解開了。衣衫遮在身上,屏風外暗衛們送來午膳。

他們走後,賀子裕來到書案前,看了看秦見祀正在處理的公文。

閔州蝗蟲過境,災荒四起,太守的文書加急送入京城,禦史幾番上奏,他伸手還沒來得及打開奏章,就被秦見祀抱了起來。

賀子裕猛然回過頭,撐著手,任秦見祀抱著他在書案前坐下,他的指尖沾了朱砂,劃過宣紙邊緣,微微顫動著做痕跡,身形巧妙擋住了秦見祀的余光。

“陛下想批奏章?”

“皇叔允嗎?”賀子裕笑笑。

“允。”秦見祀眼神微暗,似乎在猜測著他要做些什麽,掌心隔著衣袍掠過,賀子裕微微變了面色,身後人似乎落定了主意。“陛下午後便在此批閱奏章吧,未曾批完,不允起身。”

隔著屏風朦朧看去,賀子裕坐在秦見祀腿上,衣襟散開,筆尖一抖,滴下幾滴朱色暈染,筆洗間墨香味淡淡彌漫著,還夾雜著其他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