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霓虹

◎“阿窈,我來娶你了。”◎

葛問蕊去了一座沒有人認識的小縣城, 那裏空氣很好,再也沒有紙醉金迷。

她把錢全數還給了司嘉,這幾年她其實已經得到了很多人可能窮其一生都賺不到的錢, 只是貪欲讓她一步一步陷得更深, 越走越歪。

和一句遲到了太多年的:【對不起。】

但司嘉沒有回復, 她看過後直接把葛問蕊的聯系方式刪了。

她自詡不是多麽善良的人,眥睚必報,如果放在從前, 她可以眼都不會眨地把所有事情揭發, 讓葛問蕊身敗名裂,但現在, 這些醜聞曝光, 嘉頌集團的股價勢必會受到影響,她不想陳遲頌為不值得的人勞心傷神。

而且恨一個人太累了。

那個孩子已經是對葛問蕊最大的懲罰。

她放過葛問蕊, 也是放過自己。

從此以後葛問蕊這個人是死是活,都與她無關。

世事就是每個人都要淋的那場大雨, 有時甚至滂沱得看不清來路,愛而不得,恨而無終,我們存活在這個世界, 從來都不是為了作繭自縛,而是破繭成蝶。

……

辦公室的門在下一瞬被人推開,司嘉收了手機, 擡頭。

陳遲頌看到她時愣了下, “你怎麽來了?”

鄧淩識趣地沒跟進來, 他把門帶上。

司嘉見狀起身, 走到陳遲頌面前, 兩條手臂軟綿綿地攀上他的脖頸,歪頭笑道:“來問問陳總,願不願意賞臉和我共進晚餐啊?”

這段時間她在忙新項目的開發,兩人已經很久沒好好一塊兒吃頓飯了。

她今天工作結束得早,特意回去打扮過。一條純白的吊帶長裙,左側開叉,骨肉均勻的腿又直又細,烏發紅唇,珍珠耳環的光澤不及肌膚細膩,跟隨她的動作小幅度晃著,像要晃到男人心裏,勾著癢。

有多久沒穿過白裙了,司嘉不知道。

但她知道,她早已釋懷。

十六歲那年她的家支離破碎,可也是那年,她遇到了陳遲頌。

意料之中地看到陳遲頌喉結滾動,司嘉笑得更歡,指尖輕佻地劃過,“陳總餓了?”

話音剛落,手腕就被一把攥住,她被帶著退了兩步,腰瞬間抵上微涼的門,男人高大的身軀壓著她,“吃什麽晚飯?”

司嘉感受到那層薄薄的衣料下,灼熱的溫度,睫毛顫了顫,“……你想吃什麽?”

“我現在比較想吃你。”

“……”玩火自焚說的就是她,司嘉推著已經低頭埋在她頸間流連的人,“陳遲頌,我餓了。”

好在陳遲頌也沒真想幹什麽,他在她唇上懲罰地咬了一口,不痛,有點麻,司嘉輕嘶一聲,瞪他。

他照單全收,低聲警告:“我對你一點自制力都沒有,所以別招我。”

-

兩人晚飯吃的法餐,紅酒蠟燭花瓣,挺有情調。酒足飯飽,司嘉和陳遲頌沒急著回家,他驅車帶她去了江邊。

景觀燈早已亮了一排,似星光點點,風大,夏夜的潮熱都化作空氣裏的黏膩。江面偶有一艘遊輪開過,鳴幾聲汽笛,驚擾了剛從雲層爬出來的月亮,遠處跨江大橋華燈初上,晚歸的人仍在趕路,紅色尾燈形成一條線。

陳遲頌牽著她,很慢地散著步。

沒有爾虞我詐,沒有顛沛流離,也沒有前半生的跌宕,他們就像俗世裏最普通的一對情侶,平淡地幸福。

就這麽走了一段,司嘉出聲,“陳遲頌。”

陳遲頌停下,側身看她。

“我走不動了。”她今天配裙子的是一雙高跟鞋。

四周的波光粼粼映進她彎起的眉眼裏,笑意淡然,陳遲頌沒說話,而是直接在她面前蹲下,單膝屈著,“上來。”

司嘉勾了勾唇角,沒客氣地伏上去,伸手圈住陳遲頌的脖子,感受他寬闊的肩背,就是這樣一個男人,為她成長,做她的避風港。

陳遲頌把手穿過她的腿彎,穩穩當當地把她背了起來。

這一夜,夏日晚風輕拂,吹過海岸,吹到梁京淮定居的比利時,他靠著自己的努力,重新過上了優渥的生活,還是有很多姑娘追他,可他仍然選擇拒絕,在情竇初開的時候沒人教他什麽是喜歡,以至於錯過了一個女孩,要用多久來釋懷,他自己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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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顥宇仍是那個不被承認的私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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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昊然和辛凱康聚會一別,又重新活躍,攛掇著陳遲頌出去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