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宋希仁和宋蘭氏對陸政安人品似乎是真的信得過, 曉得他手上的血泡被挑了不能沾太多水,便將宋淮書留在了陸家,並囑咐讓宋淮書這幾日多幫襯陸政安一些。
宋淮書本就心疼陸政安, 對於父母的安排自然不會拒絕。兩人一起將父母送到山下之後,這才同陸政安一起轉身回去。
在上山的路上, 陸政安習慣性的想去牽宋淮書的手,然而這次陸政安卻剛碰到他的手背, 宋淮書缺如觸電一般將手縮了回去。
見狀,陸政安不禁有些奇怪, 當即停下了腳步轉頭看向宋淮書。
宋淮書哪裏會不明白陸政安的意思, 看了看陸政安被布巾纏起來的手掌,說道:“你的手還傷著, 萬一碰著了可怎麽好?”
聞言,陸政安強勢的拉過宋淮書的手,口中不滿道:“我只是掌心受傷, 手指又沒事。拉一拉怎麽了?傷口還能因為牽手而加重?”
陸政安的話聽得宋淮書既好笑,又甜蜜。不過, 看著難得如此孩子氣的陸政安,宋淮書雖然心裏點心,卻又不忍心拒絕。
只是唯恐陸政安握住他手的時候,碰到他掌心的傷處,無奈的翻過手掌換他去拉陸政安的手。待他握住陸政安的手指之後, 表情甚是無奈的問道:“這樣總行了吧?”
陸政安垂眸看了眼被宋淮書握住的手,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即, 陸政安也察覺到了自己的舉動好像有些幼稚, 一時忍不住也笑了出來。
因為陸政安手上的水泡挑了,這幾日做不了活兒。但地裏的活計也不能耽擱, 索性帶著宋淮書一路下了山,找了陸鐵牛和陸鐵栓兄弟,請了他們幫著將剩下的兩畝地的麥茬給滅了。
陸鐵牛兄弟正商議著準備去隔壁江安鎮上趴些活兒來補貼家用,見陸政安想讓他們幫著地裏滅茬,想也沒想便答應了下來。
“那就勞兩位兄長多費心了,工錢還是按照之前做桃幹時的來付。等結束之後,我再過來把錢給兩位兄長送來。”
聞言,陸鐵牛與陸鐵栓兄弟,不禁有些不好意思。“就這點活兒你說一聲就是了,還給什麽工錢。”
“兩位兄長也是花了力氣的不是?咱們以後相處的時間還長,你們也不用跟我客氣了。”
見陸政安這麽說,陸鐵牛兄弟也不好再說什麽。見陸政安帶著宋淮書起身要走,忙跟著將兩人送到門外。
就在陸政安和宋淮書轉身要走之際,一旁的陸鐵栓皺眉猶豫了一下,又開口叫住了陸政安。“我家春上的時候腌了一壇子糖蒜,現在正是好吃的時候,我給你包幾頭你回去就饃饃吃吧。”
說著,陸鐵栓對著陸政安點了下頭。
以陸政安對陸鐵栓的了解,知道這人不是個多話的人,更不會無緣無故的這般熱心腸。而且看他眼神閃爍似乎是有什麽話想對他說,於是,陸政安側首囑咐了一下宋淮書在門外等他,便隨著陸鐵栓再次回了他家。
待進了陸鐵栓家的灶屋後,陸政安沒等陸鐵栓開口,便開門見山的問道:“鐵栓哥可是有話跟我說?”
聽陸政安這麽說,陸鐵栓點了點頭。“今兒早上四伯跟長根叔吵起來了。”
陸鐵栓話音落下,陸政安不由得愣了一下。陸長根這人一直以來都與人為善,從來不會輕易同人紅臉。而陸鐵栓又不是個多事的人,那他這般多此一舉的告訴自己這件事,顯然這件事是跟他有關。
想通了這一點,陸政安再次問道:“四伯跟長根叔是因為我起了爭執?我也沒最近也沒做什麽啊?”
聽陸政安這麽說,陸鐵栓猶豫了一下,還是直接說道:“我也只是聽我家那口子說了一嘴,好像是四伯因為你找了個男人結契,還拉著長根叔和長根嬸兒去宋家下定,心裏不滿意。四伯這個人的脾氣你也是知道的,規矩極大。後面少不得還會去找你,你自己心裏有個準備。”
陸政安沒想到陸銘跟陸長根吵架竟是因為這個,心中忍不住冷笑一聲,不過面上表情依舊。“這事兒我知道了,謝謝鐵栓哥給我提這個醒兒。”
兩人說完,陸鐵栓找了個瓷碗幫陸政安從壇子裏撈了幾頭糖蒜,再次送他出了門。
在回去的路上,宋淮書明顯感覺陸政安的表情有些不對,整個人話也少了不少,心中不禁有些奇怪。
然而,不等他將自己的擔心問出來,只聽身側的陸政安說道:“淮書,等到我們結契的時候,定要操辦的熱熱鬧鬧。”
宋淮書沒想到對方深沉了半天,竟是在思考這個問題,不禁雙頰一熱。“我還當你怎麽了呢,只是一個儀式罷了,熱不熱鬧得也不打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