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溫童盯著孟信瑞看了會兒, 確認他沒有多想自己和白越的關系後,心底稍稍松了口氣。

醫院人多眼雜,幾人又齊齊站在並不寬敞的拐角處, 在周圍駐足的人越來也多, 像是在等什麽好戲開場似的。

見狀, 站在白越身後的Amora當即上前一步, 低聲道:“白總,休息室已經空出來了。”

“童童,我們換個地方談談吧。”

“嗯。”

Amora安排的休息室很近, 走幾步就到了, 顯然是臨時喊人空出來的,電腦前還放著吃到一半的零食, 以及寫到一半的筆記。

溫童隨便找了張椅子坐下, 下一秒, 另一張椅子被拉到他身旁。

不是白越,是孟信瑞。

溫童偏頭看了眼坐姿略帶拘謹的孟信瑞,又看了看白越。

白越這會兒眼淚止住了, 但眼眶仍然通紅, 看起來竟有幾分脆弱可憐。

全程直勾勾地看著他, 眼珠子都沒有轉一下,像是要把之前沒看到的時間都補回來似的。

沉默片刻,溫童開口介紹道:“這是我大學舍友, 孟信瑞。”

“這是白越,你認識的。”

“聽說過聽說過。”孟信瑞點點頭,對著白越笑笑。

白越沒有搭理他,凝視著溫童顯蒼白的面頰,輕聲問:“怎麽來醫院了?”

溫童挪開視線, 搬出早就編好的:“出來透透氣。”

在醫院透氣……

白越眼神暗了暗,什麽情況下,一個人才會選擇這種放松透氣的地點。

想來是謝由忍不住暴露了真實面目,把人嚇到了。

多年好友竟然是心懷叵測詭計多端的惡鬼,少年定然無法接受。

在親眼確認溫童還活著以前,白越曾有過一個想法:只要溫童還活著,他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他可以什麽都不做,他願意放手。

但此時此刻,心底只剩下一個念頭:不會放手了。

不可能再放手。

失而復得,愈發珍貴。

少年現今的不快樂給了他冠冕堂皇的理由。

童童會在他的庇護下,活得平安。

童童應該在他身邊,活得快樂。

男人微垂著眼眸,表情早已恢復冷冽漠然,目光在觸及溫童時,才會多幾分溫和。

表面的淡漠下,又是比之前更更加強烈的令人心悸的偏執占有。

溫童只是看了一眼,就猜到了白越在想什麽。

白越不會放手。

很好。

他要的就是白越不放手。

溫童蜷縮了下手指,偏過頭,對身旁的孟信瑞說:“孟哥,你先出去。”

“我有話要和他單獨說。”

“你們倆有啥見不得人的話不能讓我聽啊?”孟信瑞看看他,又看了看白越。

對上白越冰寒刺骨的眼神後,慢吞吞地閉上了嘴,動作飛快地起身往外走。

關門的時候,有忍不住打量了眼他們。

溫童坐著,白越則站在他對面,兩人挨得並不近,可無形之中,有種旁人無法融入的氛圍。

孟信瑞腦海裏莫名閃過一個離譜的念想法:怎麽感覺像在幫朋友偷情似的?

他搖搖頭,關上門。

休息室內只剩下溫童和白越兩人。

寂靜之下,白越緩緩出聲:“謝由對你不好。”

不是問句,是陳述句。

溫童慢吞吞地說:“沒什麽好不好的。”

“你們做的差不多。”

白越臉色微變,眼瞳愈發深暗。

他忽略第二句話,繼續說:“我會幫你離開謝由的。”

聽到自己想得到的話,溫童心裏一喜,面上沒有表露出分毫。

他掐著掌心,竭力保持鎮定,扯了下唇角,冷淡地說:“你是在幫我麽?”

“你是在幫你自己。”

說完,不等白越做出反應,他又說:“不過比起你,謝由更讓我受不了。”

“在他身邊……我沒法分辨什麽是真什麽是假,不知道周圍哪些人是他請來的'演員',哪些是真實的路人。”

回憶剛回國的那段時間,溫童眼裏多了幾分恍惚,喃喃道:“再這麽下去,我遲早他要被他弄出精神病。”

兩害取其輕,是人本能的選擇。

白越半闔著眸子,再次重復道:“我會幫你離開謝由。”

溫童輕聲道:“謝由準備了後天的訂婚。”

他沒有說訂婚的主角,白越無從懷疑,理所當然地認為主角是溫童和謝由,冷著臉說:“訂婚不可能舉行。”

溫童沉默了一瞬,認真地說:“不,必須順利舉行。”

“那是最好的時機。”

白越直直地看了過來,他的瞳色很淺,盯看人的時候似能洞悉一切。

溫童眼睫微顫,避開目光:“那天謝由肯定會放松警惕。”

“另一方面,謝氏和你們家現在有合作項目,有不少媒體說你們要聯姻了。”

聞言,白越眉頭皺了起來,眼裏充斥著嫌惡:“我不知道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