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第2/3頁)

他沒有多看幫傭的動作,眼睛只盯著站在廚房門口的少年。

溫童斜斜地倚著廚房門,視線落在白越的右手。

繃帶完全解開,露出滿是傷痕淤青的手,雖然先前又繃帶纏著,但因為水是剛燒開的,手背一片通紅,掌心滿是鮮血。

用鑷子拔掉碎玻璃後,鮮血流得更厲害了,看起來還挺嚴重的。

大概是察覺到了他的視線,白越緩緩說:“童童,我手疼。”

溫童:“……怎麽沒疼死你。”

他瞥了眼白越完好無損的左手,掀起眼皮,望著白越的眼睛,開門見山地問:“你是故意的嗎?”

“故意用右手擋的嗎?”

白越不是右撇子,左右手都用的很順暢,以他們倆剛才的站姿,白越更方便的是擡左手,而不是用早就傷痕累累的右手。

溫童盯著白越,白越悶不做聲。

溫童:“說話。”

白越垂下眼簾,緩緩說:“我沒有騙你。”

沒有說話,當然是沒有騙人。

言下之意,剛才是默認了。

“……”

溫童嘴角抽了抽,故意用右手擋熱水。

之前還故意讓那些綁匪動手,打右手……

在地下室的時候,溫童真的一點兒都沒有懷疑白越,正常人哪會這樣做?

用自己的身體當籌碼,想要博取同情和關注……

溫童喃喃道:“你真是個瘋子。”

白越望著他眼裏的震驚與難以理解,思索片刻,緩緩說:“你討厭的話,我可以收斂。”

用詞十分精準,收斂,而不是改變,像是知道自己改不了似的。

溫童面無表情。

白越坐在椅子上,仰頭看他。

男人穿著件純白的毛衣,揚起臉的姿勢令他漆黑的發絲自然地垂落,露出雌雄莫辯的漂亮眉眼,玻璃珠似的眼睛目不轉睛,像是一條忠心的大白狗。

前一刻像是發瘋的惡狼,這會兒又突然偽裝成了薩摩耶。

溫童在心裏幽幽地嘆了口氣,太會演了。

怎麽不去演戲呢?好歹能為華國賺幾座奧斯卡最佳男演員。

他轉身回到廚房,準備自己做點吃的。

剛翻出一包泡面,幫傭快步趕進來,奪過他手上的泡面,著急地說:“先生,您想吃什麽直接吩咐我就行了。”

溫童:“不用,我自己煮。”

“不行不行,”幫傭連忙搖頭,臉色難看,“您要是不小心受了傷,白先生會怪罪我們。”

溫童伸手的動作頓了頓,沒有再為難對方,無奈地說:“好吧。”

“你煮,我看著。”

面很快就煮好了。

幫傭甚至都沒敢讓他端,生怕燙著或者摔了,幫他端到餐桌上,擺放好碗筷。

“燙,您慢點兒吃。”

溫童坐下,剛拿起筷子,白越的視線就飄了過來。

直勾勾地看著他吃面,仿佛他吃面是什麽稀奇玩意兒似的。

溫童吃了兩口,被他灼熱的視線盯著有些倒食欲,忍不住說:“你不用去公司嗎?”

白越:“我可以居家辦公,在線會議。”

溫童眉頭皺得更緊了,這話聽起來是要時刻呆在屋子裏的意思。

他直接了當地說:“你看著我我吃不下去。”

白越眼睫顫了顫,低聲道:“那我不看。”

說完,他轉過身,背對著溫童。

溫童:“……”

眼睛是真的沒看,人還留在餐廳。

溫童深呼吸了一會兒,不再和白越計較。

他真的餓了,趕緊吃完趕緊回房。

短短幾分鐘吃完了一碗泡面,他放下筷子,端起水杯就上樓。

沒有多看白越一眼,更沒有注意到白越的右手沒有進行包紮。

白越坐在餐廳,看著樓梯所在的方向,陰郁的眸子裏多了幾分寂寥。

右手的鮮血滴滴答答往外流,掌心的疼痛拉不回主人紛飛的思緒。

Amora帶著需要簽署的合同趕過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白越一個人坐在椅子上,棱角分明的五官投落下陰影,像是一尊冰冷陰沉的雕塑,死氣沉沉。

“白總。”

Amora往前走了兩步,注意到白越右手的傷勢後,驚呼一聲。

她立馬走上前:“您的手……”

白越眼珠微微轉動,慢慢回過神,對Amora說:“玻璃紮的。”

“拿雙氧水。”

“是。”Amora連忙照做,用雙氧水替他沖洗傷口。

白越垂眸,看著掌心的血液被沖幹凈,暴露出深深的傷口。

他不緊不慢地說:“童童不在乎我右手的傷。”

Amora沖洗的動作一頓。

想到男人上一次特地吩咐的“不用手段”,她低聲試探地說:“那需要傷得更嚴重些嗎?”

白越奇怪地瞥了她一眼,拿出醫療箱裏的麻醉針和醫用縫合針。

他單手為自己進行麻醉縫合,冷冷淡淡地說:“童童根本就不在乎我有沒有受傷、傷得多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