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回家

林旗被她這直白的話說得一陣默然, 也對,她就是這個性子,非得讓自己發酸了她才高興。林旗半晌無言, 停了會兒, 出聲提醒:“不是說要矜持嗎, 這就是你的矜持?”

這話姜榆早就忘了, 咳嗽了幾下,板起臉狡辯道:“我哪裏不矜持了?我可沒有主動碰你,我說喜歡你都是騙你的呢,美人計知道不知道?”

她不高興了立馬翻臉,往林旗肩膀上推了一下, “你討厭鬼,不要和我待在一個房間裏。”

林旗見她比昨日鬧了一些,知道她這是精神回籠了,這會兒不順著她,等她惱了就難哄了, 道:“你討厭我沒關系,騙我也無妨, 誰讓我喜歡你呢, 我想和你待在一個屋裏。”

得了他這一句, 姜榆臉紅心跳, 歡喜極了, 剛垂下的嘴角一揚,馬上就要綻開笑,偏偏又要裝模作樣地拿捏氣勢, 硬是壓著嘴角不肯讓人看出來。只有咳嗽的時候松動一下, 又趕緊憋住。

可一雙眼睛亮晶晶的, 還是透漏了出來。

這是個嬌俏動人的姑娘,從十來歲起就是這樣,有時候心眼多得數不清,有時候又心思簡單,一句話就能哄好,這麽多年了一點兒也沒變。

時而可恨,但絕大多數時候都是可愛的。

林旗原本看得想笑,一想起她近來的種種操作,又氣又無奈,道:“姜音音,你是不是長不大?”

“說誰長不大?誰長不大啦?我都十九歲了……”姜榆氣呼呼地嚷嚷了幾句,驀地眉眼一紅,委屈了起來,“我都十九歲了……周椋慧也是這歲數,可她娃娃都有兩個了!”

林旗:“……”

林旗有點不知道說什麽才好了,於理,姜榆與周明夜已經完了婚,有夫妻之實也好,沒有也罷,抱娃娃都是人家夫妻倆的事情。

可是於情,姜榆本該嫁與他的,若非當初他家中有變,又突然離京,兩人早該成親了……

世事難料,林旗暗自握緊了拳控制住情緒,逼迫自己不去想過去的事情。

待情緒穩定,他又遲疑了,這時候他是該哄著姜榆罵周明夜,還是該罵他自己?

林旗沉默。

而姜榆悵然地呆坐著,安安靜靜的不知道在想什麽,過了會兒,忽地哼了一聲,質問道:“你是不是又在心裏說我一會兒哭一會兒笑了?”

“沒有。”林旗耐心地轉移話題,道,“我在想怎麽教訓那個小癟三。”

“哪裏還用想?”姜榆最厭惡這種欺辱女孩的混蛋了,怒道,“仗著人多欺負人家父女倆,這回饒了他,下回他還會欺負別的女孩兒,要麽把他打死了,要麽把他關起來……”

她注意力被轉移到這上面了,氣鼓鼓地說個不停,林旗聽著,間或“嗯”一聲回答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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淅淅瀝瀝的雨水到了午後果然停了,雲層破開,烈日重新出現在空中。檐上水珠嘀嗒嘀嗒了沒多久,就徹底蒸騰不見了。

到了次日清晨,處處鳥啼,是一個明朗的艷陽天。

姜榆一睜眼,先是瞧見了床頭擺放的整齊衣裳,坐起來後,一低頭,又看見了床邊的幹凈繡鞋。

姜榆有點疑惑,把衣裳扯過來看了看,認出這是她自己的衣裳,先前留在姜家的那些。

她腦瓜子一轉就想明白了,多半是林旗吩咐護衛送來的,護衛總不能私自動她的衣裳吧?其中怕是還有姜夫人的意思。

果然,把衣裳展開穿上時,幾張銀票從裏面飄了出來。

姜榆把銀票撿起來,看了看面值,雙眼笑成了月牙。

她任意妄為,姜夫人雖然為她遮掩,但是回去了免不了要教訓她一頓的。

現在姜夫人給她送了幹凈衣裳鞋子,裏面還藏了銀票,而不是易見光的金銀首飾,顯然是怕她受了委屈,想讓她偷偷藏著的。

那就不用怕了,到時候扮得慘一點撒個嬌就沒事了。

姜榆開開心心換好了衣裳,推門出去,就看見了院門口的馬車。

林旗、江鳴二人正在旁邊說話,一見她就停下了。尤其是江鳴,立即站得直挺挺的。

姜榆這會兒沒理會他,朝著兩人哼了一聲,徑自去洗漱喝藥了,又與小魚說了會兒話,沒等一會兒,林旗過來了。

“馬車備好了,等下就能啟程。”

姜榆慢悠悠地斜睨他一眼,道:“你說啟程就啟程,知道玖玖在哪兒嗎?”

林旗還真知道,但是說了會讓她丟臉面,到時候再折騰起來就不好了,他道:“那聽你的,你說往哪走就往哪兒走。”

“這還差不多。”

走之前姜榆向小魚父女倆仔細道了謝,問及林旗要怎麽處理那個小癟三的時候,他沒直接說,只是朝著江鳴點了點下巴。

“要把他留下?”姜榆思索了下,也點了頭。

帶著江鳴能方便很多,但是礙眼,她只想與林旗兩個人單獨相處,不然也不必特意拖林旗下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