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掐臉

“你還知道你是個姑娘家?”林旗手掌托在她腳底, 感覺手中的羅襪也是潮濕的,他又往上摸了摸,手才動了下, 就察覺到姜榆顫抖起來。

他一看姜榆因為自己的觸碰而驚懼就心生怒火, 惡劣地想逼迫她, 讓她繼續掉眼淚。

他指掌微攏, 果不其然姜榆的腳又想要往回收,林旗冷笑,正要扯下那雪白羅襪,姜榆啜泣一聲,帶著鼻音出聲了, “我就知道你變了,你學了功夫就是為了欺負女孩子的,是我當初看走了眼才會選了你,早知道、早知道我還不如選了夏詢小哥。”

林旗想了一下才記起她說的這個夏詢小哥是誰,嗤笑道:“你還想與他定親?是忘了他與護衛比武被打得哭爹喊娘的事情了?”

這個夏詢小哥也是他們少時相識的夥伴, 家裏寵得厲害,好面子, 偏偏又膽子格外小, 因為姜榆長得好看, 也最喜歡圍著她轉。

有一次林家宴請, 姜榆也去了, 看見了林旗與府上護衛比劃長/槍。

護衛年長些,槍/法嫻熟,幾眼就能看穿林旗的弱點, 專挑他防守不佳的地方攻去。

可少年林旗正值熱血, 人若手中紅纓槍, 剛正不屈,愈戰愈勇,幾個回合下來,也捉到了護衛的短處,故意賣了個破綻引他上鉤,一記回馬槍直取護衛咽喉。

姜榆看得心驚肉跳,等人收槍了邁著小步上前,見林旗額頭冒汗,急忙遞了帕子,眨著明亮的眼眸,驚嘆道:“旗哥,你好厲害啊!”

旁邊的夏詢一看那邊都親密地遞起了帕子,有點酸,不服氣地也要跟護衛比試,結果沒比劃幾下就被打哭了,邊哭著邊說要去告狀,鬧得個狼狽不堪。

姜榆原本就是隨口一說,忽然聽他提起這個事情,一個沒忍住笑出了聲。

兩人還在吵架,她這一笑十分不合時宜,急忙止住,可林旗已經聽見了。

姜榆掀著眼皮偷偷看他的反應,烏黑的眼眸被淚水洗過,更顯清澈明亮,轉盼間皆是流光。

林旗也望著她,表情沒什麽變化,但劍拔弩張的氣氛已悄然不見了。

姜榆莫名的有些尷尬,抹了把臉上淚水,動了動腳趾頭,扭扭捏捏道:“你還抓著我的腳做什麽?”

林旗心頭的火忽然散去,剩下的只有濃濃的無奈,看了看手心裏隱約可見形狀的腳丫子,一把拋了回去,道:“自己把它脫了,晾幹了再穿。”

姜榆忙把腳蜷縮到裙子裏,她摸了摸自己的腳,覺得反正都已經被發現了,沒必要繼續穿著濕著的羅襪了,於是動手去解上面的帶子。

襪口剛松動,她又擡眸偷瞧林旗,小聲問:“你是不是想看我的腳?”

林旗狠狠閉眼,再睜開,兇狠道:“姜榆,你就是確定了我無論如何都不會傷害你是不是?”

“我哪有這樣。”姜榆嘀咕了一聲,“還說不會傷害我,都掐過我的臉了,討厭!”

她轉過身把腳上的襪子取掉,又摘了另外一只,然後兩只手指頭捏著遞過去,抱怨道,“穿著真難受。”

林旗一個眼神都沒給她,接過來給她掛到洞口去了。

然後兩個人一個縮著腳坐在裏面,一個坐在靠外的山洞口,誰也沒有出聲。

姜榆想不明白事情是怎麽發展成這樣的,她捂著兩只腳把方才的事情回想了一遍,覺得其中最關鍵的矛盾就在林旗不信她對周明夜是沒有感情的。

這事很好解決,只要她說了周明夜其實是個姑娘就行,可是姜榆開不了口。

不管怎麽說都是周明夜對她有恩,她都答應了周明夜會為她保守秘密,這會兒出爾反爾,也太自私了。

她下巴抵著膝蓋琢磨了會兒,擡眼看林旗。

山洞外面被夕陽鍍成一片亮眼的橘黃,洞中卻昏暗仿若兩個世界,姜榆看不清林旗,只看見他挺直的後背,不知道在想什麽,一動不動。

她看了幾眼,目光低下,伸長了胳膊撿起一顆小石頭,朝著林旗扔了過去。

“噠”的一聲輕響,石頭落在林旗三步遠的地方,可他還是動也不動,完全沒聽見一樣。

“旗哥,你坐過來。”

林旗石頭人一樣沒反應。

“我和你說話呢!”

好好說話一直被無視,姜榆開始耍脾氣,惱聲道:“你欺負我,我都沒有生氣,你氣什麽?你小氣鬼!”

兩人中間好像隔了層無形的屏障一樣,無論她說什麽,林旗都沒有任何回應。

“……又小氣又愛生氣,還是一個大色鬼,生氣就生氣好了,我才不去哄你呢……”

她嘴上這麽說,可是林旗一直不理她,她還是心慌了起來。

他倆認識那麽多年,在外人看來哪次鬧矛盾都是林旗粗手粗腳惹姜榆不開心的,但姜榆自己很清楚,其實都是她自己挑事欺負林旗。

不管她怎麽鬧,林旗都願意配合她,都願意哄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