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 屠滅(第2/3頁)

當然了,兩府即便要說服靜憚宗王,也不可能驟然行屠滅之事,甚至都不能泄出半點口風出去,前期準備工作,也是能遷則遷。

“老四那邊沒有同意,這事斷不可泄漏半點口風出去,同時除了宗王府的統一部署,誰都不得輕舉妄動!”兀魯烈眼神淩厲的掃過眾人。

他不是擔心在座有誰心存異志,但在座除了仲長卿等漢將外,摩黎忽、闊惕等久居漢地,麾下也都擁有大量的漢民驅口耕種田地,是各人名下最直接的財產。

倘若他此時不加以警告,說不定有誰會為了保住私利,提前將麾下的漢民驅口北遷,就有可能泄露機密。

眾人都知道這事泄露半點口風出去,就會動搖漢軍軍心,而此時還需要漢軍支撐在第一線,當下也是凜然應諾。

……

……

淮川城雖然在戰事中再度受到摧殘,但其城南碼頭大體保持完好,京西漢軍也曾將淮川視作臨淮水軍最重要的一個基地進行建設。

在淮川通往焦陂的鐵軌棧道鋪通之後,淮川也就成為支援前線作戰,最重要的中轉基地——隨著後續戰場勢態的調整,徐懷也將行轅以及以徐心庵為首的後軍遷回淮川城。

淮川城也就成為整個潁州會戰的指揮中樞所在。

陳子簫以行軍軍師祭酒留在焦陂前線,統領包括範宗奇、陳縉、韓文德、傅梁諸部組成的左軍大營總計十二萬,將京西漢軍六萬步騎團團圍困於焦陂。

因為要將諸路州府兵馬調到焦陂前線,輪番參與對焦陂-泉河敵營的強攻,範宗奇、陳縉此時難有威望,去協調如此復雜的關系,徐懷也只能令陳子簫坐鎮焦陂前線。

而以汝陰城-獐子溝-饒莊大營為核心的前軍大營,以留府軍師祭酒王舉任主將,統領包括史琥、殷鵬、蕭泫、孫延觀、余珙、陳肅、楊霽、程嘯、徐憚諸部在內總計八萬精銳,這也是封堵赤扈援軍迫近潁水下遊河道的主力。

而以鹿溝-潁上為核心的右軍大營,以楊祁業為主將,統領驍勝軍梁文江、解忠等部,總計四萬兵馬,控扼潁水河口之余,摒護前軍大營的右翼,分擔蒙城方向以平燕宗王府為首集結於的援兵壓力。

鄧珪則率部返回壽春。

徐懷已經以司空府的名義奏請朝堂,正式將濠州行營與壽州行營合並,以鄧珪為壽濠行營都統制,負責淮河中遊防線的同時,盡可能往北牽制壽濠以北的虜兵。

入春後的淮川城,到處都是被戰火摧毀的殘垣斷壁,還沒有來得及進行重建,草木卻已然煥發出新的生機。

行轅書齋之中,徐懷與名義上代表紹隆帝前來潁州犒賞有功將卒的周鶴隔案而坐,飲茶對談時局。

在陳子簫留在焦陂前線坐鎮後,暫代陳子簫統領軍情參謀司的劉師望這時候也坐到案前,將厚厚一疊文函遞到案前。

徐懷又將文函推到周鶴身前,說道:“接下來的軍事部署,基本上擬入函中,但無大的變故,諸部兵馬及後方州府縣司都要逐一施行,還請周相一觀……”

還都襄陽之後,周鶴作為禦營使還繼續留在京中,與出任左相的顧藩一樣,名義上與以司空統領天下兵馬的徐懷並尊朝堂——再者逃京事變以來,周鶴基本上也不再有別的心思,還使其子周良恭出任京襄路提點刑獄公事,自然是有資格知悉大軍下一階段的動向。

“有使相坐鎮淮川,頑敵指日可滅,哪需我老朽不堪勞神哦?”周鶴嘴裏是這麽說著,手裏卻沒有停,打開文牘看了片晌,驚訝問道,“嶽海樓六萬步騎,已落入使相囊中,怎麽不多些時間以器械攻之,耗其糧秣、撼其軍心,馬上就要著手強攻焦陂敵營?”

“……時不待人啊!”徐懷說道。

徐懷並不確知鎮南宗王府有屠滅河淮漢民的心思,但有一點是確認的。

只要在潁水以北大規模的對峙持續下去,河淮地區那些被當作驅口奴役的漢民,一定會受到赤扈人極致的壓榨:

例如大規模的青壯被強征入伍參與作戰,例如不多的口糧會被掠奪過來緩解赤扈人已經頗為嚴重的軍糧危機,例如會被強征到戰場上從事各種苦役。

這些都會使得河淮,特別是戰場附近的漢民受到極大的摧殘。

因此更快的殲滅合圍之中的嶽海樓所部,爭取更早將兵鋒往潁水以北縱深推進,無疑能最大限度緩解河淮漢民正承受的苦難,同時也為河淮地區後續的農耕生產恢復,為司空府後續舉兵越過黃河驅逐胡虜、收復河東、河北等地,保存更多的有生力量。

當然了,徐懷決定更早對焦陂之敵展開強攻,也是一系列的勝捷,極大激勵諸路州府兵馬參戰的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