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第3/3頁)
聞之宴轉身坐到床尾的單人沙發裏,肘撐著扶手,眼睫低垂著,陷入沉默。
過了好久。
“你知道什麽叫‘兔死狐悲’嗎?”方慈終於擡起眼看他,“因為同類的死亡或失敗感到悲傷。”
聞之宴嗤了聲,好像是感到可笑,“……你這麽覺得?你們是同類?”
“難道不是嗎?”方慈很平靜地說,“你輕輕松松,甚至只是擺了點臉色,就能讓我們難以翻身。”
聞之宴凝著她,“我這麽對你了嗎?”
方慈沉默。
他確實是沒有,甚至,從出現在她身邊到現在,他做的都是好事。
支開宋裕澤、陪她從圖書館回宿舍、在她孤零零被曲映秋趕出來的時候,趕去接她……
還有,在她腦子發熱沖動的時候,並沒有趁人之危,而是安撫她讓她冷靜下來。
他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而後起身,曲指擡起她下巴,放低了聲音,“……方慈,不是說好了,跟我試試嗎?”
“跟宋裕澤是同類的感覺那麽好嗎?好到讓你不願意放棄?”
一點兒也不好。
她機械地想。
“我們之間,我提出的一切,包括玩遊戲,跟我試試,幫你毀掉聯姻……”聞之宴慢聲細語,幾乎是在哄她,“都是出自我的私心,因為我對你感興趣。”
但是,即便掌控力強如他,也無法料到所有的事,比如,他完全沒料到,在那一個暴雨夜,初次跟她正面接觸,那種難.耐的癢意就迅速擴大,占有欲急劇滋生。
一直發展到今晚,看到宋裕澤處處以她未婚夫自居,對她態度差勁,他內心的怒火無法抑制,才讓事態升級,難以收場。
“那麽你呢?”聞之宴指腹撫了撫她眼下,“你當初那麽沖動地跟我走,後來又答應我,是因為什麽?”
當然是因為吸引力。
甫一與他對視,她就產生了接近他的沖動。
方慈終於逐漸從今晚的沖擊中脫離,回到了水面之上,她輕聲說,“因為……”
“因為我們才是同類。”
聞之宴嗓音低低,把她的話補充完整。
再度接觸到他幽深的眼眸,方慈內心又開始動搖。
是了,清醒與聞之宴不可兼得。
她要麽閉上眼與他糾纏,要麽清醒地立刻抽身而退。
“今晚才剛剛接吻,”他聲線又緩又溫柔,“你怎麽能說出這麽殘忍的話?要跟我結束?”
初見那一晚的暴風雨驟然再度襲來,方慈腦子又開始發熱,動搖愈來愈劇烈。
而聞之宴還在說。
用她難以想象的,從來沒有受到過的輕言慢哄,“……我仔細想想,是不是我今天嚇到你了?”
方慈捧住他的臉,堵住了他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