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0章 (二更)

林舒月以旁觀者的心態過著自己上輩子的一生, 從她呱呱墜地,到她牙牙學語,上幼兒園了, 上小學了。

夢境中的那個小小的身影從懵懂無知的孩童, 到經歷喪母之痛, 然後父親也沒了, 再接著爺爺奶奶也相繼離世。她成年了,也成了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孤家寡人。

後來,便是她遇見人販子, 最後她犧牲了。人販子被攔下了。她的事跡被廣為流傳,她被授予了人民英雄的稱謂,她身披紅旗下葬的那天, 無數人來參加她的葬禮,她父母的警號被永久封存。

還不等她多看一眼,時光一轉,她又入了婁鳳琴的肚子,她整日昏昏沉沉, 睡著的時候比醒著的時候多, 她在婁鳳琴的期待中降生, 在林舒星的愛護中長大。

她將原主的一生都過了下去,最後,她的記憶定格在歲山村附近的菜市場中的一幕。

直到此刻, 她才知道, 原來她的系統在她出生起便已經綁定, 只不過這麽多年, 它一直都在積攢能量,直到前幾個月才徹底覺醒。

原來“原主”並不是原主, 而是她自己。

直到這一刻,林舒月才知道,為什麽她會對“原主”的一家人接受得那麽快,為什麽她會對婁鳳琴林舒星那麽親近。

因為,原主本就是她啊!只不過是因為她在系統覺醒時出了點差錯,失去了這一世前二十年的記憶,於是以為自己是穿越過來的而已!

林舒月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一片潔白的世界,轉動視線,她的目光落在了婁鳳琴的身上。

幾乎在她活動的瞬間,婁鳳琴就醒了,見到睜著眼睛的林舒月,她喜極而泣:“阿月,你醒了?餓不餓?渴不渴啊?”

林舒月不餓也不渴,她朝婁鳳琴搖了搖頭,婁鳳琴卻還是給拿棉簽,給她沾了水潤了潤唇。

“媽,現在是什麽時候了?我睡了多久了?”

婁鳳琴說:“睡了一晚上了,現在九點多了。”

“跟我一起送來的那個小姑娘呢?”林舒月一聽,立馬關心起了昨天晚上呼救的那個姑娘。

婁鳳琴把棉簽和水杯放到床頭的櫃子上:“她昨晚就醒來了。醫生說她沒多大的事情,就是失血過多,養一下就好了。”

跟那個姑娘相比,自己阿月身上的傷口可多多了,婁鳳琴的埋怨到了嘴邊,又被她咽了下去。

她家阿月從小主意就大,小的時候別人寫“我的夢想”的作文,人家的夢想天天在變,就她的阿月,從頭到尾都是我想做警察,我想為人名服務。

那年高考,她都做好了阿月考公安的準備,誰知道她沒上公安大學,反而去了羊城大學,學了新聞專業。

婁鳳琴知道為什麽,正是因為知道,她才覺得心酸。於是那些到了嘴邊的埋怨她不能說,不能做。

因為她的阿月已經為了家裏的事情折斷了一雙翅膀,她現在又生出了夢想的羽翼,她不能再折斷了。

她希望她的女兒做翺翔天上的鳳。

她默默擦眼淚,道:“警察同志在給那個女生做筆錄,應該很快就過來看你了。”

婁鳳琴已經知道,昨晚林舒月她對付的是個什麽樣的惡魔。

她害怕,她後怕,但她無法說出責怪阿月的話。她想,若是她遇到這種事情,若是她有她家阿月的能力,她也是要去幫的。

因為良心不允許她袖手旁觀。

婁鳳琴話音剛落,門便被敲響了,婁鳳琴過去打開門,來的是葉雪玉跟吳冬艷。

兩人見到醒來後的林舒月,高興中也十分敬佩。

婁鳳琴把兩人迎進來,走到另外一邊,把床頭凳子的位置讓出來。

葉雪玉覺得她們跟林舒月已經這麽熟悉了,她便招呼吳冬艷坐下:“吳姐,你身上還帶著傷呢,你快坐下,快坐下。”

“坐吧,吳警官。”婁鳳琴一聽吳冬艷身上有傷,也趕忙讓她坐下,還拿出熱水瓶,給兩人倒了一杯水。

這都是白文華今早離開之前準備的,為的就是接待來看林舒月的客人。

吳冬艷也不見外,坐在了凳子上。葉雪玉給林舒月說起了吳冬艷受傷的過程。

“前段時間下沙村出了個盜竊殺人的案子,那個盜竊者膽大包天,行兇後沒有離開。被發現後才逃跑,吳姐的傷就是在追捕的過程中受的。這還沒過幾天呢。”

葉雪玉是去年剛剛參加工作的刑警,分到刑警隊的第一天就跟在吳冬艷的身後,她對吳冬艷特別推崇。

吳冬艷今年二十八歲,她已經從事刑偵工作六年的時間了,跟杭嘉白一樣,她是杭嘉白這個小隊中的副隊長。

她升不成隊長不是因為她能力不夠,是她的資歷比杭嘉白要少一年,而刑警隊的晉升,對資歷是有嚴格要求的。

如果二人同時入隊,這個隊長花落誰家,還真說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