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9章 白月光31

陳年舊事,本也沒什麽發生,賀涵元不糾纏這個事情,轉而關心:“他針對你什麽了?你覺得這人怎麽樣?”

梁修言下意識回答:“也沒什麽。”將過程簡單說了一遍,“後來他也道歉了。”

賀涵元嗯了一聲,徹底沒了興趣:“你隨意相處吧,不用在意晚亭這層關系。喜歡就結交一下,不喜歡就不用搭理。鄭禦史家和我們家沒什麽牽扯,我和晚亭也只是個人相交,不牽扯別人。”

她這般無所謂,梁修言心定了:“袁夫郎離京後,我和他大概不會有什麽交集了。”本就因為葉杏陽而聚在一起,將來葉杏陽走了,兩人八竿子打不著的關系。

“嗯,隨你心意,我有點困了,睡一會兒,晚飯了再喊我。”

梁修言忙扶著她的肩膀讓她躺下:“天氣炎熱,我讓下人進來多加個冰盆,你先睡著,有事叫我。”

賀涵元捏捏他的手心,仿佛撒嬌,嗯了一聲。

梁修言微微笑起來,靜靜看著她的睡顏,看了一小會兒才起身出門吩咐。

之後的幾個月,日子變得猶如涓涓細流。

梁修言翻出了嫁妝裏的上品布料,每日忙著給未來的孩子做繈褓衣裳;賀涵元回家後,他就拿著自己正在學的書一邊學一邊給孩子念。荷塘行酒令之後,他十分羨慕出口成詩的夫郎們,最近看的書都是詩詞集,各朝各代各個名家,偶爾遇上不懂不認識的,賀涵元便給個提醒,做個講解。

也不知道她們幾家是觸發了什麽懷孕機關?賀涵元懷孕大約六個月時,賀柳元也有了身孕。梁修言剛準備好賀禮送去賀府,王府傳來消息,周承英也有了。

賀涵元寫信給周承英,笑說:“不錯不錯,我們下一代又能竹馬青梅,再續友情。”

周承英有孕是純粹的大喜事,她們幾個姐妹至交空了便挺著肚子出來相聚聊天,話題裏偶爾加個孕期經驗分享。創作的詩詞繪畫題材跟著發生改變,多了不少孕期的內容和感觸。

――這也是婧國獨有的特色,有專門的一類作品是描述孕期產後的心境和感受。

賀柳元有孕呢,就多了些糟心事。

過節休沐,賀涵元偶爾帶著夫郎回去住幾天,聽到府裏有些流言,仿佛在押賭注,看府裏的大小姐二小姐哪個先生下長孫女。賀章氏幾次發怒懲治這些下人,但賀柳元與她的關系顯而易見越發冷淡。

賀章氏深信無風不起浪,對賀柳元這個女兒的不喜徹底露在臉上。而賀柳元也仿佛突然有了叛逆之心,某一天挺著肚子在園子裏散步,遇上侍夫李氏,也就是她的生父,與他走了一路,氣氛和諧。

賀柳元是李氏的女兒這個事實,心知肚明可以,但不能戳破窗戶紙。雖然對賀柳元來說不公平,嫡父不喜,又不能親近生父,在家裏不上不下位子尷尬。但是賀章氏也是無辜的,賀必蓉犯下的錯,勢必要有個人委屈,何況賀柳元按照婧國世俗來說也不算委屈,天生容貌降低自己的地位,放在哪家都是一樣的境遇。

反而賀章氏,在當下環境裏,真正受到了好大一個打臉。

賀章氏被氣得幾天吃不下飯,撒開手再不管事,躺在床上喊胸口疼。

賀涵元收到消息,知道了來龍去脈,深深嘆息。梁修言聽說嶽父病倒,連忙讓劉叔翻找庫房,打包了許多珍貴藥材,趕去賀府探望。

賀涵元難得沒有阻止他“大手大腳”拿嫁妝,回到家直奔正院。

賀章氏的確病了,看到女兒更是又悲又氣,拉著她的手大罵某個不具名的白眼狼。

屋裏的人都知道他罵的是誰,下人們心疼主子受氣受委屈,只默默退出去守好了門。

賀涵元想起了前世,前世的此時,原主已經掛冠遠遊,她曾經在外地收到家書,書中言父親生病,盼她歸家。但那時候,因為她行蹤不定,收到信件距離發信時間過去了三個多月,她先回信詢問是否康復,得知無甚大礙後,遠遠寄送了當地藥材回京,自己並沒有回家。之後她回京,為的是替葉杏陽在京城周旋某些事。

後來,賀章氏在邊疆出事前便因一場急病猝不及防地去了,他身邊的下人找原主訴苦,說原主離京的那些年,賀章氏日子郁郁寡歡,夜夜難眠,還被人欺負到了頭上。

但緊接著邊疆事發,袁世卉慘死,原主再也顧不上家裏。

賀涵元看著向來精神奕奕,十分幹練的賀章氏躺在床上憔悴仿佛另一人,想到原主所作所為,心道,原主對不起的豈止是修言一人,當年沉迷於失去葉杏陽的情緒之中,她連自己的父親都拋在了腦後。

“爹,你不必如此生氣,有些事私底下已經知道了十幾二十年,如今不過攤開而已。你有我,有兩個弟弟,何必為一個離心之人傷心動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