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女校档案

姜也用力把他推開,踩上馬桶,用力一跳,扒著通風管道上了天花板。《安全條例》裏有很多坑,比如它沒有提到夜晚的教學樓並非絕對安全,也沒有提到既然盥洗室門口會出現鬼怪,那麽到底什麽時候可以開門。這是姜也不開門的原因,靳非澤當然也認識到了這一點,所以他幹脆不走門,從通風管道爬進來,姜也也準備這麽出去。

他們把小白接上來,穿行在狹窄的通風管道裏。摘下了墨鏡,姜也的金瞳可以看見江老師逃跑留下的痕跡。那個老師身上分泌一種奇怪的粘液,凡是他走過的地方都會留下這種粘液。正常的人眼很難發覺,但是在金瞳的視野中,姜也可以清晰地看見漆黑扭曲的通風管道裏有發光的怪異痕跡。

粘液痕跡在档案室的通風管道口消失了,姜也伸出手電筒觀察下方,下面滿是書架,堆滿了密密麻麻的档案資料。姜也跳了下去,搬來一張椅子,李妙妙跳在椅子上,又仰頭把小白抱了下來。隨後,張嶷和靳非澤也跟著跳了下來。

姜也舉著手電筒,循著粘液痕跡停在一個書架前,擡頭一看,便對上一雙陰鷙的眼睛。手電筒照上去,這雙眼睛猶如兩粒鬼火,森森反著光。張嶷從後面走過來,差點嚇了個趔趄,定睛一看,才發現那書架上放著江老師雙目圓睜的腦袋。

“有人殺了他?”張嶷驚疑不定。

姜也端詳這顆頭顱,臉色凝重。

“有頭,沒有身體。”他道。

張嶷舉著手電筒四下看,沒有發現身體。這學校除了那廁所女屍,難道還有什麽恐怖的厲鬼,把江老師斬首,頭顱留在這兒,身體不知拖到哪兒去了。書架另一側傳出小白低低的驚呼,幾人過去一看,只見角落裏堆著兩具腐爛的屍體。

“這是麻花的同事,”小白捂著嘴道,“他們出去找路就失蹤了。”

他忍著腹部的疼痛,仔細看了看角落,松了一口氣道:“大王不在這兒,是不是說明他可能還活著?”

張嶷嘆了口氣,拍了拍他肩頭表示安慰。姜也蹲在地上仔細查看,沒有粘液痕跡了,他一時間失去了方向。其實還有一個選擇,那具女屍身上也有螾,可以挖開她的腦袋看一看。但是那具女屍的攻擊性太強,打又打不廢,一個人恐怕難以制服。在場的人裏,只靳非澤和他的妹妹能幫忙,可若他不允許,恐怕妹妹也不會幫忙。

要向他求助麽?姜也不動聲色地看了看那個百無聊賴閑逛的家夥,想起他舔自己肩頭的模樣。

心臟停跳了一拍。

算了,還是自己想辦法吧。

張嶷說:“這裏有水南女校的档案,要不要翻翻看?如果查清楚水南女校淪為禁區的前因後果,說不定能幫你找到螾。”

姜也翻看档案室裏存儲的校刊,好幾期都在說學校蟲患的事。

“宿舍驚現大黑蟲,學校不作為引起眾怒。”

校刊上大多登載學生的優秀文章,比較有用的信息只有這麽一條。墻上還貼了幾張報紙,說的是同一件事——

“同仁醫院一具女屍離奇失蹤。”

“失蹤女孩的父親懸賞尋屍。”

張嶷那邊找到了一張SD卡,標識的日期是這档案室裏所有档案日期裏最新的,2010年5月31日。小白正好有一台數碼相機,姜也把SD卡插進相機,相機裏多了五個視頻。點開時間最早的一個,黑暗的相機屏上有了畫面。

畫面中心是一個面容蒼白的女孩,似乎被什麽人圍困在墻角,低著頭瑟瑟發抖。

“你媽媽不是學校的清潔工嗎?宿舍有蟲子,為什麽不管?”畫面外伸出一只手,用力點著她額頭。

“別碰她,她可臟了。”又有個聲音道,“她和她媽都是鄉下來的,她就是因為她媽當清潔工,學校才特別準許她進來讀書。你看她,天天穿校服,多少天沒洗了,身上一股味兒。”

“是啊,臭死了,難怪他們母女能忍那些大黑蟲,因為他們本來就臟。”

有人問:“你們一來學校就鬧蟲子,那些蟲子是不是你和你媽從鄉下帶來的?”

女孩兒搖著頭,雙目含淚,“不是的。”

“不是?”有人拔高了調,“天天裝成一朵白蓮花,在老師面前裝可憐。你們臟不拉幾的,蟲子就是你們帶過來的。”

畫面中有個紅頭發的女學生掏出個塑料盒子,裏面裝著幾條肉乎乎的螾。她用筷子把螾夾出來,那黑色長蟲在筷子尖端亂顫掙紮。另有幾個女學生把角落裏的女孩兒摁住,強迫她張開嘴巴。

執筷的女學生道:“啊——嘴巴張大,別逼我們動手啊。”

女孩望著那向她靠近的黑蟲,臉上充滿絕望,她極力閉緊嘴,卻終是被幾個人用鐵鉗子伸進她口中,強迫她張嘴。筷子離她越來越近,她黑色眼眸倒映出螾蠕動的黑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