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午夜尋路(第2/3頁)

別怕別怕,張嶷告訴自己,他是天師傳人,可不是吃素的。以前接單,哪次不是他一個人進兇宅?只是靳非澤和姜也每次都能遇到超出想象的怪東西,實在是要命。張嶷覺得心累,他就不該和這些人混在一起。

小也啊,你快回來吧!張嶷在內心呼喚。

他到了走廊盡頭,那裏是一間廁所。現在往哪兒走?他下意識回頭看靳非澤的方向,卻見那兒暗沉沉一片,看不見人影。靳非澤和李妙妙都不見了,他心頭一悚,四面的黑暗有如實質,劈頭蓋臉朝他壓過來。他強行鎮定,回到榮譽欄那兒,左右張望,依舊沒有看見靳非澤和李妙妙的人影。他們還在嗎?還跟著他麽?他有點不確定了。上次在吳家宗祠,小也一拐彎就不見了,阿澤他們該不會也跟丟他了吧?

背後被誰重重拍了一下,他以為是靳非澤,心頭一喜,立刻回頭。眼前卻不是靳非澤,也不是李妙妙,而是一個陰沉的中年男子。

“你是新來的?”男子問。

“啊?”張嶷一愣。

“跟我走吧。”男子說。

張嶷的余光瞥見榮譽欄,驀地看到這男子的照片方方正正地貼在那裏。下面寫著:江老師。

“走?”張嶷深吸了一口氣,問,“走去哪兒?”

江老師喃喃道:“時間到了,宵禁,不能待在外面。”

張嶷不走,江老師就直勾勾盯著他看。張嶷被盯得背後發毛,硬著頭皮跟他往前走。這個人的感覺很怪,不人不鬼的,張嶷掏出羅盤,指針並不指向他,說明他周圍的磁場與常人無異,不是異常生物。如果不是異常生物,怎麽會出現在禁區?張嶷假裝踉蹌了一步,抓住江老師的手腕,想看看他是不是活人。脈搏沒摸著,摸了一手的粘液。江老師皮膚濕滑,怪惡心的。

“走路當心。”江老師說。

“抱歉抱歉。”張嶷收回手,蹭了蹭褲子。

張嶷滿腹疑問,跟著他穿過露天走廊,到了宿舍樓。江老師走到501,推開門,說:“進去吧。”

裏面沒開燈,黑黝黝的,空氣冰涼,只站在門口都覺得心頭冷嗖嗖的,仿佛被冰水鎮住。

“進去。”江老師叮囑他,“記住,老老實實待著,晚上不能出來。”

張嶷摸了摸門,是十分老舊的木頭門,屍阿刀應該可以劈開,問題不大,便踏進了門檻。江老師上了鎖,張嶷站在黑暗裏,宿舍裏死寂一片,什麽也聽不見。他打開手電筒,不打開還好,一開手電,那陰沉沉的上下鋪上,驀然出現許多雙眼睛。

張嶷:“……”

張嶷想也不想,撒了把兜裏的朱砂,轉身就想拔刀劈門。

“你幹嘛?有病啊。”

“這什麽?一股怪味兒。”

“噓噓——你們小點聲兒。”

床鋪上接二連三有人開了手電,張嶷看到幾張年輕的面孔。有個娃娃臉的青年朝他伸出手,“你新來的?我叫小白,是嗶叭嗶叭的探靈UP主。”他又介紹其他幾個人,“那個是麻花,也是探靈UP主,不過主要在水管上搞,還有一個是牛哥,麻花的攝影師。”

麻花問:“兄弟,你是不是也是來探靈的?進來就遇到一個男的,把你領到這兒,還說不能出去?”

“沒錯。”張嶷和他們握了握手,“不過我不是探靈的,我叫小張,搞搖滾的。”

“那你怎麽到這兒來了?”小白問。

“寫不出歌,找靈感。”

“哥們兒,你不是找靈感,是找死啊。”牛哥感嘆。

“你們來多久了?”張嶷問。

“我在這兒剛滿一天,他倆待了兩天了,”小白說,“我們打算今天晚上出去找出口,你一起嗎?”

“你們膽子這麽大?”張嶷訝異地挑了挑眉,“不是說晚上十點後不能出去嗎?你們為啥不白天找出口?”

“誰說我們白天沒有找出口?這不,”麻花把手電往房間深處照,給張嶷看兩張空白的床鋪,道,“告訴你吧,我本來還有兩同事在這,他倆白天出去的,現在還沒回來。”

“兄弟們,你們覺不覺得這裏好冷啊……”牛哥打了個哆嗦,摸了摸自己冒起雞皮疙瘩的肌肉,“現在好像又更冷了。”

“昨晚我還夢見我床邊站了個人,說我占了他床位。嚇死了,幸好只是夢。”小白說。

麻花對張嶷說:“不管怎麽樣我們今晚都要試一試,你要不一個人待這兒?”

張嶷沉默了。雖然條例上寫著晚上十點以後不能出去,靳非澤還讓他把條例背熟,可是按照恐怖片的一般定律和他寶貴的禁區經驗,落單的人多半必死無疑。

“我也去。”張嶷做了決定。

麻花從床下摸出一個帶鐵釘的木頭棒子,小心走到了門邊。牛哥跟在他身後,然後是張嶷和小白。

麻花道:“記住哈,我握拳,意思是立刻關手電。我豎起兩指,意思是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