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第4/5頁)

非寂依然沒有讓她停止的意思。

流景看著他的眼睛,總算想起狸奴在她進門前的叮囑,頓時表情一苦:“帝君我錯了。”

非寂始終古井無波的表情,終於在她道歉之後化開堅冰,拽著她的衣領反身將她控制在身下,俯身貼近她的脖頸。

發絲糾纏帶來些許癢意,微弱的呼吸落在脖頸上,流景渾身繃緊,下意識昂起頭,留出的空隙剛好夠非寂鼻尖貼緊。

“這樣抵著?”他沉聲問,薄唇無意間擦過她的肌膚。

流景輕顫一下,訕訕還未說話,便感覺裙角一輕,有什麽鉆了進來,纏著她的小腿一寸寸往上。她微微一愣,非寂已經撐起上半身,沉靜地看著她:“這樣攀著?”

轟隆隆——

流景腦海頓時炸起電閃雷鳴,反應過來後連忙求饒:“帝君喲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你快放開我,我再也不敢了……”

人身蛇尾的非寂冷笑一聲,蛇尾愈發用力,顯然打定主意要給她一點教訓。流景只感覺蛇尾越來越往上,趕緊掙紮著起來,非寂自然不會讓她如願,扣住她的雙手將人壓制。

兩人就此較起勁來,被浪翻滾之間流景漸漸落於下風,正絞盡腦汁思考該怎麽脫身,便感覺身上的人突然失了所有力道,徑直砸在了她身上。

流景被砸得嗚咽一聲,緩過勁來才輕拍非寂後背:“帝君?”

身上的人一動不動。

“帝君?”流景又喚一聲,確定他昏過去後才將人推開,結果下一瞬便看到他臉上隱約出現的合歡花紋路,她臉色頓時一變,“非寂!”

無妄閣頂層寢房的房門關了開開了關,不知多少人進進出出,最後只余斷羽一人在屋裏。

狸奴急切地在門口走來走去,終於忍不住問流景:“帝君方才還好好的,怎麽突然變成這樣?”

“我不知道。”流景眉頭緊鎖。

狸奴更急了:“你怎麽會不知道,方才只有你一人在屋裏,是不是你氣著他了?我都跟你說了要誠心認錯,你是不是又狡辯……”

“帝君又不是紙糊的,哪這麽容易被氣著,”斷羽從屋裏出來,“他是徹底毒發了。”

“什麽意思?”狸奴忙問。

斷羽難得收了玩世不恭的樣子,神情十分嚴肅:“先前抵擋塵憂尊者那一下,到底是太過勉強,毒發的時間比我想的要提前許多,沒時間了,我們現在就準備解毒。”

“可、可你不是說單憑你自己只有三成把握嗎?”狸奴眉頭緊鎖。

斷羽掃了他一眼:“沒時間等人了,要麽現在解毒,要麽直接等死。”

狸奴臉色刷的白了,一時間連聲音都發不出來。

一片沉默之中,流景冷靜開口:“那便開始吧。”

幾人同時看向她。

“都這樣了,只能賭一把。”流景攤手。

斷羽點了點頭,掃了眼角落裏的悲老翁,悲老翁立刻開始著手準備。

解毒需要合歡花葉和陣法一起配合,每一個細節都要精準,稍有不慎便會降低藥效,而非寂如今的身體狀態,只能勉強承受十片葉子,多於十片解藥也會變成毒藥。在有限的承受範圍內,一旦藥效降低,便等於再無轉圜余地,所以必須要萬分小心。

為免有心人利用,解毒一事秘密進行,只有他們幾個人知道。為了以防萬一,狸奴把舍迦也叫了過來,讓他同自己一起給非寂護法。

“一旦有不良居心的人闖入,你就帶帝君走,”狸奴再三叮囑,“雖然這種概率極小,但也必須考慮到。”

“放心吧,定不負所托。”舍迦認真點頭。

眾人忙忙碌碌,每個人都有無數事要做,流景作為唯一一個完全幫不上忙的人,默默坐在床邊守著非寂。

他臉上的合歡花紋愈發深了,猶如冰山上開了一朵花,透著詭異的妖冶和美麗,這樣極致而熱烈的盛放,意味著下一瞬便是枯竭。

流景上一次見他這樣生死不知地躺著,還是三千年前的某一天,只是相比那時,身上的衣料要幹凈些,臉上也沒這麽多討厭的紋路。

“姐姐,”舍迦突然喚她,“我們要開始了。”

流景回過神,微微頷首後便要離開,卻被斷羽突然叫住:“你留下。”

流景蹙眉。

“花葉碰撞奇痛無比,許多人都因意志不堅定死在解毒的途中,你在他身邊,他或許能堅持得久一些。”斷羽解釋。

流景失笑:“我對帝君可沒那麽大的效果。”

話雖這麽說,但還是老老實實坐下。

斷羽看了一眼屋內,確定每個人都在自己該在的位置,便凝神靜氣催動了陣法。

如她所說,花葉碰撞奇痛無比,先前只是從塵憂那裏拿來丁點劑量,便讓非寂痛得仿佛死線上走一遭,如今是十片葉子齊發,痛意翻倍疊加,原本昏迷不醒的非寂猛然驚醒,額角青筋幾乎要炸開。